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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国是个矛盾的国家。

如果只看它的都城或者要镇，那么便会产生一种百姓富足，繁华风雅的错觉。

高高在上之人，闭目塞听，是永远无法得知如桃花村这般的苦境。加之国君奢靡成性，大兴土木。人力物力全部都要从百姓处索取，于是更加民不聊生。

平民向上反馈的途径截断，甚至于连那些通向官府、通向大城镇的道路也一点点荒芜。官道上的黄土被野蛮生长的枯草覆盖，逐渐地失去了方向。

而苏怀羽和阿雪现在就走在这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上。

“幸好现在是初春，若是盛夏，走不到一半你我便是要晕过去了。”阿雪感慨着，“如果真是那样，我的这条胳膊是肯定要发臭了的。”

苏怀羽想象了一下那般场景，皱了皱眉头。

“我们今日也宿在野外吗？”阿雪问道。

她们已经多日没有进城或者是临靠附近的村庄了。怕的就是向之前在桃花村那般惹出什么更难以收场的是非。

“……能坚持一日是一日吧。”苏怀羽叹息道。

阿雪看了一眼她，没有说话。

其实一路以来，两人之中的阿雪基本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即便吃，食量也非常小。但是苏怀羽不同，她本质还是人类，长期的风餐露宿让她比起在寒山的时候消瘦了许多。连那身本来非常合体的寒山制服都已经变得松松垮垮了，任凭苏怀羽再怎么将腰带收紧，也无济于事了。

“有机会的话还是得进城得。”阿雪认真说道，“毕竟我想吃肉了。”

“……”

苏怀羽哭笑不得。她知道阿雪是好心，但是阿雪安稳别人的方式属实特别了些。虽说如此，苏怀羽还是觉得心下一暖，于是应声道：“若是遇到城镇，我们就进去，定然给你买一大盘子炒肉。”

阿雪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两人说笑着，路好像也没有那般难走了。

太阳逐渐挪到日头的正中，阿雪和苏怀羽两人寻着一处平坦又不至于离官道太远的水边坐下。之前两人的饼早就已经吃完了，现在吃的是苏怀羽凭着记忆从荒草丛中挖出的勉强能吃的野菜。阿雪虽然辨识这些的能力基本没有，但是她化虚为实的术法可以帮着两人剩下不少力气去寻找炊具。

苏怀羽第一次见到阿雪化虚为实的术法时还非常惊讶，见得多了也见怪不怪了。

她曾经问过阿雪，所有东西都可以用术法幻化而出吗？

阿雪当时的回答是：“小的没有生命的东西自然不费力气，但若是要幻化出有生命的实体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的极限也就是幻化出一扇门的能力，再大怕也是不行的。不然我早变出什么车马来，我们舒舒服服赶路了。”

苏怀羽了然。

两个巴掌合抱就能捧起来的小锅在炭火上咕噜咕噜煮着，阿雪顺来的佐料一再省着用这会儿也到底了。将锅中的野菜汤分着吃了以后，苏怀羽和阿雪决定歇歇再往前走，这会儿太阳正足，晒着走也不是办法。

就在此时，阿雪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趣，有人来了。而且是冲着你我这个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