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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倒也不至于做这种事。”阿雪话锋一转，笑盈盈地又将话题扯了回去。

只不过这次忘尘完全没有心思与她说话了。

仿佛多说一句都会忍不住逃离这个可怕的人。

忘尘让自己的注意力全都埋在手中的书册，不再去理会阿雪。

阿雪见忘尘那般，也不再自讨没趣，悠悠哉哉放下手中的茶杯，重新抱起她那本《绮鲛记》读了起来。

一开始忘尘不过是逃避阿雪才看书的，后来发觉书中之意果然引人入胜，竟是深深读了进去，一时间忘乎天地，沉浸于经书中的内容了。

“呵。”不知道过了多久，忘尘突然听到一声冷哼，接着是“啪”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扔到桌上的声音。

忘尘眉头轻皱，强迫自己从书中抽离出来，望向阿雪。

只见阿雪之前明明还对那本《绮鲛记》手不释卷，到了这时，竟是十分不屑一顾地弃之一旁，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凛冽了。

忘尘也不知道那本书究竟是如何惹到这位了，他也不想多问。

毕竟话不投机。

可他没想到，阿雪竟是突然站起了身，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忘尘赶忙放下书，追了上去：“你要去何处？”

阿雪并没有停步，边走边冷着脸道：“你这里的书都无趣得很，我要去问问你那位好师兄，有没有值得一读的书籍，借来看看。”

忘尘心道，这人黑着张脸，哪里像是去借书的，简直像是去索命的。

他一步不离地跟着阿雪，耐着性子道：“我桌案上的书确实枯燥了些，但是这等小事不至于去麻烦无嗔师兄吧？”

他本就是缓兵之计，结果阿雪却突然停住了。

她凝视着前方的一片地方，若有所思。

忘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不过只是看到一堆白雪，和寒山随处可见的枯枝残树，毕竟这数九寒冬，也没有什么花枝灿烂的景象。

“你们寒山弟子，是从何而来的那些话本杂书呢？”阿雪的声音淡淡的，听着有些冷清。

落在忘尘耳朵里，就像是冰凌掉进了衣领中，整个人一激灵。

坏了！

忘尘的那本书是天街上淘来的。天街是寒山的一道颇为宽阔的走廊，一些师兄师姐在出门游历以后，会特意多带些寒山之外的新奇玩意回来，放到天街去售卖或者以物易物。更有一些寒山的外门弟子，天生便不擅长修行也，又孤苦无依，无处可去的，便也去天街上做些小生意，卖些吃食玩物的。

毕竟寒山远离俗世可有身在俗世，自然避免不了寒山的弟子对山下那些小物的好奇心。因此寒山的天街，倒也热闹非凡。

也正是因为热闹，忘尘不想阿雪知道寒山又这样一个地方。

甚至于，忘尘都恨不能找个屋子将阿雪关起来，让她永远不要接触到寒山的其他人，永远威胁不到寒山的其他人才好。

这念头在忘尘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忘尘突然愣怔了。

他这般的想法， 不就正是和之前观玄的做法一样了吗？

将阿雪关在罪林之中，永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