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打工记(十七)

相同的雨天，雨水簌簌沥沥地下着，侵染灰色浓雾四起的大地。

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着身，站在夏油杰身旁的白术，沉默不语地盯着新刻墓碑上空漂浮的两人。

“杰，是一个好孩子，相信老师会替我们把他教育的更好的。”

“果真如同杰所说一般，老师非同常人，望担待孩子的过失。”

“杰是一个善良懂事的孩子，虽然在学校会有过错，但本性不坏，希望未来他会变得更加强大。”

未来嘛？

听到两人声音越来越细微小，看到灵魂也越来越透明，白术一边听着两人说着，心中一阵寂静: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看着空中漂浮的两人灵魂在最后触碰到跪在地的夏油杰头发后消散，白术捏紧手中的雨伞，向一旁跪了许久的夏油杰靠近。

遮挡更大面积的雨水，即使自己本身的衣服传来冰冷的感觉，“他们，希望你拥有一个好的未来。”

斟酌用语，给地上跪着的夏油杰说道。白术因为恶魔的身份让她可以看到人类的灵魂和其他的生物，也同时，让那些生物可以感受到她在看他们。

“……”地上跪着的人一言不发，微微抬起手中的雨伞，白术眺望墓园的一处，她回想起了前些年。

那天，同样的天气，同样事情的根源，不同的是，夏油杰这边只有他们两人。

收回迟疑要不要触碰夏油杰的手，白术选择继续陪同这位学生，毕竟，事由她起也应该有她的责任。

而在墓园的另外一边，一处山中僻静的院落中，时断时续有谈话声。

“她知道你这般算计，恐怕会有策反的心思。”

“算计又如何，只要我还在一天，不用我算计她，天底下想算计她的人不缺我一个。”

“哼哼，没有任何人性的家伙。”

“难道，她就存有？”……

从一天的新生，但一天最后夕阳的坠落。连绵的阴雨陪伴了两人一天，白术也站在夏油杰身边撑了一整天的伞。

到最后，还在纠结人会不会撑不下去的白术，腿边传来拉力。

“老师，你可以提前离去，没有必要一直陪着我。”

沙哑的声音劝说白术离开，扫视夏油杰拉自己苍白的手，弯腰拽起对方，“走了，回去搬家。”

而对方却很倔的抽出手臂，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低头对白术说道，“抱歉，我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老师先回吧。”

“要晕过去叫我。”白术毫不客气的回答夏油杰，呆了一天，不说她本身都有些受不住，更何况是夏油杰这样的人类。

留下一句不要硬撑，把空间给足的白术，硬塞给夏油杰手中的雨伞后，顶着大雨远去。

看着渐渐消逝的身影，夏油杰心中一阵茫然，他知道这一切不是白术的责任，而是因为他涉及了普通人从来没有想过的领域，被世界收取了门票费。

他也知道，白术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一处灌木丛后淋着雨继续守护着他。

笨蛋老师，下雨天是不能躲在树下面的啊。

他必须要面对现实了，他必须要变强大，可是现在的他，能做到的只能是不断的努力。

墓园里，夏油杰呆呆的站在墓碑前，双眼望着雨水淋湿后发灰的石碑，他心中一片迷惘。他知道，他将来的路很艰难，很漫长，未来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时间点。

呆站在墓碑前直到第二天的凌晨，夏油杰再次磕了几个头，伴随毛毛细雨去找寻不远处的淋雨的白术。

“老师，天又快亮了，我们快走吧。”

“啊，也好。”白术一脸疲惫的点头，非常的赞同夏油杰的话。

于是没有任何言语，夏油杰和白术两个浑身湿透的家伙，撑着毫无用处的雨伞，在车站处分别。

第二天上班时间，白术不负众望的，再次迟到。

“老师，你迟到了三个小时零七分钟。”

“你直接说，我睡到了午饭饭点，这都比你说一大堆数字对我的教育意义大。”

打着哈欠，白术懒洋洋的回答着夜蛾正道的询问。只睡了他说的那么点时间，能不迟到嘛？，

“还有老师，你的头发怎么湿成这样了？”

抬手指了指白术潮湿的头发，夜蛾正道敢保证，绝对不会是她没洗头而油在一起的。

捏起一缕头发在眼前，聚焦，原来今天凌晨回家的白术很累，但又想到家里没有电。清晨跑到电局交完钱，回家倒头就睡到被夜蛾正道夺命连环call叫来上班。

没吹头发是正常的，现在头发是潮湿的也是没问题的。

“下雨没打伞而已，吹一吹就干了。”白术赶忙伸出手凝聚咒力，覆盖在头发上吸取水分。

结果，一个瞌睡手中的力度没把握好，离开头发准备加大输出时，轰——咒力瞬间变成了火焰在白术的手中。

“着火了！”

“不要乱甩啊！我去拿灭火器！”

手忙脚乱中，白术也不清楚为什么咒力没办法收回来或者消散，挥舞手臂在办公室中上蹿下跳。

手中的火焰如同生命的圣火一般，点燃了夜蛾正道和她自己桌面上大大小小的文件，就连床帘也没办法幸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停下来啊！”

呲——终于在白术和夜蛾的惊呼声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白术的手掌中熄灭，顺带才吹干的头发，也二次耷拉下来。

不敢再次用咒力，白术松开刚刚着火的手掌，手中升起几缕青烟。然而，并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出现。

“这……”夜蛾也注意到这件事，从办公桌中拿起急救箱停在一边。

反复反转手掌查看，发现真的没事。这个发现令白术不解，虽然有自我修复，但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可，也没有时间去深究。

“即使不想来上班，也不用用这种方法来销毁文件吧。”

“意外是难免的，夜蛾你要相信我啊。”

默默接过夜蛾正道手中递过来的扫把，看着被自己弄得一团乱的办公室，白术有些心虚。

这里面，似乎还有我的审核文件，不会也——

“嘶——不可能吧！"

没了我不就又要重新写？！白术的脑海闪现出了某种想法，不管被灭火器弄湿的头发，丢下扫把跑到桌边翻找残骸。

夜蛾正道不知道白术心中所想，看着被火烧的满目疮痍房间，暗叹:“这个月的工资看来又要拿来当装修费了，这样子，自己迟早要破产的。"

“东西啊，东西一定要在啊。”

白术没搭理夜蛾的嘀咕声，收拾着桌面，将散落的文件收集在一旁，放进一旁的纸箱里。

再从黑黢黢的一堆中，寻找眼熟的文件。

“最好还是打扫一下，虽然学校现在还没有学生，不过，卫生环境也不能这样脏乱差。”

夜蛾正道提醒白术收拾一下她弄出来的事情，而人只是点头，“会收拾的，它来就可以。”

说完，夜蛾正道看见，白术空出来的一只手掌一挥，一团黑色的物体掉落在地面。落地之后，立马发生了异变，成为了一只单眼四肢健全的黑色爬行生物。

“咒灵？！”夜蛾正道大吃一惊，赶忙向后退，掏出腰间的武器对上环顾四周的黑色咒灵。

“你可不要把它给消灭了，卫生环境还要靠它来收拾。”找到烧焦一半的文件，白术内心在滴血。

看来，又要重新写了。

放下文件，抬头发现夜蛾正道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创造出来的咒灵，开口解释情况，“它算的上是我的帮手，去，把卫生打扫一下。”

“咻咻。”

得到指令的黑球叫了两声，飞速地捡起白术扔到地上的扫把，搜集到抹布和水桶，开始勤勤恳恳的打扫卫生。

“这……”夜蛾正道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术。

她怎么创造出这种东西的？不同于自己注入咒力的玩偶，具有标记。自己面前像人一样打扫卫生的生物，明显是纯纯的咒灵。

“你怎么会有咒灵，别说是你造出来的。”

“你都可以弄出玩偶的手下，我有几个咒灵也是无所谓的，没必要这么吃惊。”

白术耸肩摊手表示没什么，这种咒灵，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存在。

手持武器靠近擦地的咒灵，夜蛾正道没有放下心中的芥蒂，卷起一张纸，戳了戳它。可对方并不在意，依旧专心致志地擦地。

“难以置信，是用什么控制了它的思想了嘛？咒灵，是没办法驯化的，老师是如何创造出它的。”

夜蛾正道实在是很好奇，据他所知，白术的能力似乎并不是这一类型的，创造出咒灵这种由负面情绪诞生的生物，绝非易事。

毕竟，他的咒骸，也仅仅是内侧寄宿有诅咒的自生可动的非生物，人工咒骸有一个相当于心脏的“核心”。

“可……”

“可面前的绝对是咒灵，没有任何核心的气息。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白术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笑了几声，“逗你玩的，这东西是我通过镜像复制下来的一只咒灵，上次执行任务时发现它的能力源头是家务，所以就存入档案了。”

这不过是一个借口，给太多人解释，只会让自己创造出来的这种东西遭到质疑。面前地夜蛾正道，就是很好的例子。

“嘛，要是真的有夜蛾你那样的能力，我绝对会造出来一堆去推倒上面的人的，玩笑而已。”

见人脸色听到自己的想法后更不好了，白术只好说道，“都是玩笑，看，它做完卫生就消失了。”

看向白术值得方向，果然，打扫好卫生的黑球，化作镜像一般的画面，消失了。

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情绪，白术大大嘞嘞地靠在办公桌上，“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他最好，不要再问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