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打工记(十六)

白术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抓紧一切能把握住的时间赶往夏油杰所在的学校，得知他今天并没有来上课。按照系统给予的家庭位置，来到指定位置的白术，只看到呆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夏油杰。

少年的脸色略显阴沉，说好戒烟的人，此时右手夹着燃烧一半的香烟，失意地低下头。

听到脚步声，夏油杰抬眼瞅了气喘吁吁赶来的白术一眼，转头看向马路边。

像知道白术来的目的一般，开口说道，“他们走了。”

末尾，补上了一句，“很平静，很安详。”

说完，紧闭双唇，不去与向他走来的白术对视。

恶魔的嗅觉闻到来自不远处房间内传来的血腥味，知道夏油杰所说的“走了”是何种含义。

“抱歉，来晚了。”

张了张嘴，白术不知道伤心是什么感觉。在漫漫穿越旅程中，她的情绪已经逐渐被磨去棱角，剩给她的东西并不多。

就连曾经那些学生的逝去，在沉重肃穆的葬礼上，她也只能感受到愤怒以及后悔。

也许，这就是成为恶魔的代价，失去人类丰富的情绪系统。

“……”

少年没有回应她，而是低下头，用过长的刘海挡住了脸庞。手中的烟漂浮起来的白雾，环绕在四周，隐去夏油杰的表情。

“我……”

白术想开口解释什么，但想到，这一切归根结底，不是还是她是起因嘛？

和少年一般紧闭双唇，走到他身边的空旷台阶，坐在他的下一台阶。陪着他，听着水流的嘀嗒声。

高层，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无论是他们暗中让夏油杰与自己接触，还是他们对于自己的会议处决。

他们不仅仅是一群人，更是一个时代的禁锢。他们的计划没有任何的改变，他们的想法也不可能因为一些新崛起的势力改变，他们想要的是完全控制的一切。

但他们也只是一部分，如果，自己的能力势力能达到极致，或许这类事情就不会是如此结果。

“他们，会付出代价嘛？”

夏油杰忽然问出来的问题让白术一愣，接着，他又询问道。

“你有能力对抗他们吗？”

“……”

白术没有像之前一般快速的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一直以来她给自己的定位只不过是一个世界的过客，说到去强行干扰世界线的走向，最终受罪的也会是自己。

代价绝对会让他们付出的，对抗他们，却拿不太准结果。

清楚夏油杰问出问题的想法，微微点头，白术选择模棱两可地回答:“会有的。”

天元那边，明显是受到高层的什么条件。对于势力间的斗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又何德何能去干预？

这也是白术不是很喜欢与御三家等家族势力接触的原因，太多的关系和利益关系充斥在其中，缠绕太多只会深陷其中。要想脱身时，只怕会痛苦万分。

并且，要是初来世界无依无靠的自己，不论在哪里遇到困难，都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困难，那是出于自身一人的能力。

可，带上其他人，外加有了其他的羁绊存在，结果可能会发生变化。

“会有的意思，是你原本就可以做那些事情嘛。”

没有用疑问句，夏油杰像陈述事实般，突然抬眼紧盯身旁的白发女子。

曾经他收到的信息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翻腾着，将他淹没。她，本就就有那种能力。

“所以说，你也是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对不对！”

瞪的浑圆漆黑双眼，夏油杰整个人陷入一种无能和愤怒的纠缠状态，大声冲着白术喊话。

“回答我啊，你是不是也可以做到那种事情，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走上绝望的路！”

白术身体僵硬在原地，听到夏油杰的问题后偏头不去看泪流满面的少年。双手紧握拳头，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

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白术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而夏油杰流泪到现在最后只剩下眼眶内隐隐有泪花闪烁。

“是。”良久，白术轻声说道。

她不想欺骗眼前这个少年，但是这个少年的性格却是她现在不能捉摸透的，“但是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即使大闹一场，既定的结局也不会重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愁容戛然而止，夏油杰疯狂的大笑着，似乎是听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又似乎是在嘲讽自己。

“仅仅只是你嘛？我从未想到过你会承认你自己没有办法，你是我的导师，注定会是我们承受一切。你保护我为我着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么，普通人呢？他们呢，你会去庇护他们吗？”

夏油杰停止笑声，眼睛红肿，语气沙哑。

他的父母，什么都不知道，只清楚他们的孩子被一所学校提前递交了录取通知书，清楚他们的孩子很有能力，此外——

此外，带着他们只清楚的那些消息，常眠了。

普通人，和他难道真的不一样吗？

咒术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让他感到心脏在抽疼。

白术听到夏油杰提到普通人，心中也是一顿。任务中的其他角色，这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情。

所以，选择了直白的回答，“对于普通人的命运，我没权也没有责任去管。这种道理，你之后会懂的。”

“呵呵，责任，之后嘛？”夏油杰笑声渐弱，“你知道嘛，你不耐烦的时候会有一个小动作。”

夏油杰站起来，擦掉脸上的泪水，看向摸脖子的白术，一字一顿说道：“既然你并不想和我说太多内容，希望你可以有最后的责任。”

话音落下，夏油杰转身离开，去往血腥味浓重的方向，留给白术一个决绝的背影。

“最后的责任……我还是有那种意识的。”

白术看着夏油杰的背影，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夏油杰在一点点地改变什么。

看向夏油杰消失的方向，叹息道:“看戏看的还开心嘛？”

“看来我不该来这里的，更不应该打乱悲痛的气氛。”就在这时，从白术身后传出一个声音。

“无所谓，那种情绪并不存在我的身上。”转过身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黑衣男子。

伏黑甚尔今天戴着黑框眼镜，往常的休息装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戏谑地看着皱眉的白术。今天赛马比的很快，赢了的他也想起自己还有一份工作，这才赶来白术身边的。

根据定位器，准确来到了一层血腥味弥漫的楼层。还以为白术动手做出什么事情，听了一会儿的聊天，才知道是那群老家伙的手笔。

“我也这么觉得。”点头，认可白术的说法。

伏黑甚尔在作为白术的保镖后，私下也去调查过他这位雇主的身份。一仔细查吓一跳，很显然，他的雇主情绪居然存在缺陷。

虽然有收集对方难过流泪不悦的表情图片，但伏黑甚尔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本人不存在那种心情。

情绪上存在漏洞，还能动用咒力，看来自身能量的源头来自其他的情绪。是什么呢？愤怒？嫉妒？还是恨？

能感受到高大男子紧盯自己灼灼目光，他又想做什么？

“有空闲调侃老板，就去办点事。”白术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回答。

她没想到，这个世界还能有隐藏任务，那就是去体会一遍人类的所有情感。

不同于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隐藏任务更多的是在发觉任务者自身的实力。

也因此，她很好奇体验一遍后会发生什么。

这也是她能力的特殊之处，在使用咒力时，她的确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情绪波动带来能力的不稳定。因为缺陷的存在，爆发能力这种事情是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甩给伏黑甚尔一张支票，“找好的殡葬服务中心，办的体面一些，哦，还有。”

“没想到……”

在伏黑甚尔又要开口打趣自己前，白术快速的补充支票数额庞大的另外一个任务，“那几个人似乎和你同组织吧，处理干净，另外知道的人也不要放过。”

“即使普通人？”看到支票，伏黑甚尔的嘴角上翘，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用刚刚学到的词，去试探白术的脾气，“那些普通人，也要吗？”

“你觉得呢。”

白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反问。

见人不怎么想聊天，“大手笔，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伏黑甚尔耸耸肩，收起支票。

另有离开前，出声，“不过，挺好奇一个事情的，你的能力是什么？”

“……能收拾咒灵的能力，咒术师的能力罢了。”

“自信嘛，我只是好奇。”伏黑甚尔的表情越加的玩味起来。

“你说话的时间，已经可以解决一半麻烦了。”

“以后会知道的。”

伏黑甚尔的话语中包含着其他东西，只是他现在不愿意深究，白术也不愿意去多问说。

转身离开，吹着口哨的他心情非常不错，既是因为他明天的赛马比赛的花销又不用愁了，又是因为他在刚刚的对话中接受到有用的消息。

会有的，未来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