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21.

是被退房电话给吵醒的，程以清晕晕乎乎地接了电话，嗯了两声后又翻身打算继续睡会儿，然而半眯的眼神突然瞄到了身旁的一个人。

睁眼，闭眼，睁眼。

“醒了？”简亓靠着枕头，手里拿着iPad在安排着行程，发尾还有点湿。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刚进娱乐圈的那几年天天挤在一张床上，都没什么不妥，为什么现在却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嗯……”程以清脸有点烫，往后挪了挪。

简亓瞥了程以清一眼，好心提醒道：“再往后退就要掉下去了。”

“我给你行程调整了一下，今天就继续休息一天，明天再回去。”简亓说完下床走到程以清那边的床头，给前台打了个续房电话。

程以清同时也坐起来，捏了捏后勃颈，“那就出去走走吧。”

他想散散心。

简亓思考了一下，才点点头，“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游、戏、厅。”

哥哥出事后，程以清就再也没去过游戏厅了。

在那之前，高中时期的程以清时不时就会翘课拉上敖三去游戏厅里一泡就是一个下午，每次都是被程以鑫找到，然后拖回家里吃晚饭。

程以清顶着简亓准备的假发，戴着金框眼镜和白色口罩，在娃娃机前逗留了许久，然而一个收获都没有。

“我来试试吧。”简亓有点看不下去了。

“奇了怪了，明明我高中的时候一抓一个准，”程以清还是扎着马步紧握着摇杆左右调试着不撒手，“现在的机器越来越坑人了，这爪子松得不行。”

“我来。”简亓见程以清又没抓到，推开了他，投进了最后的三枚游戏币。

程以清紧盯着逐渐下降的爪子，然后继续紧盯着逐渐上升的爪子和它手里的皮卡丘，伴随着皮卡丘垂直落入出口通道的动作是程以清的惊呼。

他立马蹲下去掏出洞口的皮卡丘，仰起头冲着简亓竖了一个大拇指，“牛。”

简亓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丝的骄傲，摆摆手，凡尔赛地回道：“基础操作。”

“走，我们再去换点币。”拿到皮卡丘的程以清继续兴致勃勃地挑战下一个游戏，投篮。

因为也是个体力活，所以程以清摘了口罩也脱了外套，“简哥，比一比？”

“行啊。”说着，简亓也脱掉了外套，把装着满满一筐游戏币的小筐放在一旁，撸起袖子投了几个币，抓起面前的篮球完美投进了一颗。

之后两人的比分都不相上下，来了好几轮后，简亓摆手叫停，“歇会儿。”

“菜啊，简哥。”程以清抱着一颗篮球，看着喘气的简亓露出明媚的笑容。

简亓没有搭理程以清的嘲讽，指了指旁边的狙击游戏，“比那个。”

转移战场后，又是比拼了好几轮，程以清摆手叫停，“不比了。”

“为什么？”简亓明知故问。

“打平，好吧，投篮我赢，打怪你赢。”

简亓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岔气时瞄到程以清在瞪着自己，努力收敛了狂妄的笑意。

“玩得开心吗？”简亓问道。

程以清心底涌起一阵酸涩，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开心啊，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简亓紧盯着这熟悉的营业假笑，觉得有些烦躁，他突然开始讨厌程以清这样的笑容，当他见过了小程以清发自内心的笑容后。即使程以清现在的笑是他亲自教的。

“那就行，走吧，去吃饭吧。”

当程以清踏出游戏厅的那一刹，他突然感觉非常非常得失落和不安，像是末日前的最后一次狂欢。

提出来游戏厅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突然来势汹汹的欲望，他觉得如果不抓住这次和简亓单独相处的机会的话，之后就不会再拥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这样的直觉。

如果不去做，就一定会后悔。

吃过晚饭后，简亓和程以清在昏暗的街道上闲逛着，因为没什么人，所以程以清就摘掉了口罩。

“我看到了。”程以清突然开口。

简亓的眉心跳了一下，“什么？”

“监控视频。”

简亓没有回答。

“所以……是为什么？”程以清在黑暗中站定，看向走到路灯下被照得闪闪发光的简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