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场深眠中醒来后,她躺在白凤九怀里,却愣了半天。
花千骨“姐姐…”
她皱了皱眉,轻轻唤道。
见她醒了,东华夫妇这才开口:
东华帝君“你醒了?本君受尊上所托,将你带入了这碧海苍灵。你也莫怕,本君虽无你师父道术精湛,但这碧海苍灵可绝万千浊气,本君再不济也是天地共主,那妖神尚且未破封,本君自能护你周全,你且安心在这住下罢。”
她眉头又皱了几分,似是在努力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梦境中的白子画“别怕,别哭,师父不会有事的,你跟他们回去,跟东华帝君就去碧海苍灵,去那里等师父回来好不好?”
耳畔是谁人碎玉的声音?似是带着无限的眷恋和爱怜;颊畔是谁人发凉的掌心?像是那极寒的严冬;鼻尖充斥着谁人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味?仿佛毒心之药般腐蚀着身体的每一寸。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然坐起了身,大眼望向那紫衣尊神,
#花千骨“师父呢!?师父去哪了?”
听她这般问,虽早已想好言辞,此时东华夫妇还是滞愣了半晌。
东华帝君“长留白子画何许人也,堂堂六界尊神,即便封了神力,这神骨神身六界第一,他自有法子脱身,你也别太担心了。反倒应该护好你自己,别让他担心才是。”
思索片刻,东华终是轻声开口。
听他如此,花千骨才终于微微放了心。
是啊,他是六界尊神,普天之下又有谁人能与他匹敌?
退出了凤九的怀抱,她站起了身,抬眸环顾起四周的环境。
梨树、柚子树、葡萄树、佛铃树,树树峥嵘;树与树之间搭成的一个纳凉亭、泉眼旁用法术搭成的观景台,台上还有各种鸟在跳着百鸟朝凤的舞。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击中了内心深处的某些灵敏,耳畔仿佛又传来那个声音,如白玉落地化作千万片,如滴水空灵。
这便是那碧海苍灵了吗?
#梦境中的白子画“若有朝一日,你寻不见我了,便来这碧海苍灵,我在等你…”
她略微失神,过后心头又是一阵密密匝匝的疼痛随着心头血扩散开来。
不明白那句话的用意,也不清楚是谁对谁人所言,但只觉异常熟悉——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已一语成谶。
血,满目的血顺着金柱汩汩而下,仙锁几乎浴血。因着妖力和神谕的作用他一次又一次缓慢的愈合,每愈合一次,仙锁就再一次收紧,永无止境。
穿骨的疼痛,他受了整整四个时辰,却无一声哀嚎。
他一次次的昏厥过去,又一次次的被痛醒。
终于,那妖神失去了耐性,仙锁断裂,硬生生透骨而出。
他如折了翼的白鹤生生跌落尘埃,殷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白衣被血染的已分辨不清原本的颜色。若非胸口还在轻微的起伏着,乍看像是一个死人,他就这样狼狈的倒在血泊中——喜颂英雄,更惜英雄落尘土。
这样的穿骨之痛,太过残忍,痛的不是身体,而是摧残尊神傲骨的屈辱!
那妖神居高临下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人,一股快意在四肢百骸肆意的蔓延开来。
脚,踩在了他的背脊之上,凝了邪气,用尽了力气,便已生生踩断了那人的脊骨。
断骨之痛迫使他猛然睁开眼,一大口黑血疾喷而出,他却连动弹分毫的能力都没有了。
妖神本尊“哈哈哈哈,夜辰,你站起来啊!如万年前那般手握神剑将本尊封印啊!”
咆哮的话语响彻在整个密室,混杂着浓郁到极致的血腥味,此刻便是凌辱的绝望之痛。
他依旧居高临下,仿若在宣告最后的胜利:
妖神本尊“也是,夜辰,你可曾想过!想过再来一次你竟如此不堪!?如今你只是一个废人了!整个六界都在本尊之手!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