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阡陌“异朽君?是你?”
看着面前笑得温润如玉的男人,杀阡陌却是没想到他竟会找到自己。
杀阡陌“没想到,你的速度竟那么快。”
他亦笑着回应他,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竟是勾人摄魄的神情。
东方彧卿“这六界还没掀起一澜狂波,东方彧卿岂敢晚归?”
淡然的声音徐徐而来,若不是眸子里的异样太过明显,这必然是春风过岸的柔情。
杀阡陌“嗤,不自量力。”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全是不屑。
男人也不恼,只是低笑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递到他面前。
杀阡陌“就凭这小小的匕首,阁主竟想刺杀我吗?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东方彧卿无语,真不知这人是怎么当上这妖魔两界的王的。
讪讪道:
东方彧卿“此为“噬心”,是取心头血最好的利器,长留结界重重,以我现在的形态还无法突破,还请魔君替我交到尊上手上。”
他这才接过那把匕首,这才发现上面戾气弥漫,若将其插入心脏,那是怎样的疼痛啊?
杀阡陌“噬心?”
东方彧卿“两百多年了,他终归还是寻回了她,只差心头血,一切就能得已圆满了。”
闻言,在那满不在意的脸上终于看到了一丝感情。
杀阡陌“你说什么!?他找到小不点了?!”
微微有些激动,想上前抓住面前的男人问个所以然来,可那人的身形却慢慢淡化消退。
东方彧卿“一切答案,魔君到了绝情殿便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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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大殿,他便匆匆然回了自己的寝殿,将躺在那的女人抱在怀里,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间。
那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不禁有些疲惫。
他已经取出心头血喂给她,可不知是身为躯体的她无法自行饮下,还是因为这心头血无法供养她,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鬼魅。
缓缓闭上眼,他疲惫极了,嗅着那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味,他只觉心口处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白子画“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醒过来?”
吱嘎…
寂静中,一声闷响,那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撞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本能的抬起头,在门的那边,微微有些昏暗,视线有些朦胧。
只能依稀看见,男人身边,那个小小的女孩呆愣在那。
笙箫默“去吧,去看看你师父。”
她身旁的男人提醒了一句,女孩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一步步向这边靠近,只是那脚步有些踉踉跄跄,看起来有些滑稽。
扑通——
那个女孩就跪倒在自己面前,那张酷似怀里的女人的那张脸上挂满了泪水。
白子画“幽若,起来。”
他微微皱眉,想要唤她起身。
那女孩却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缓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怀里的女人,却又惊恐的躲开了。
她怕,她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白子画自然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吻了吻女人的头顶,这才握过她的手递给了她。
白子画“幽若,这是你师父,你看看,她回来了…”
一句话,击碎了幽若一直坚持心底的铜墙铁壁,眼泪泛滥成灾。
颤抖着手,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女人那只软若无骨的手,仔细的端详着她的脸。
脸色虽然苍白,那双好看的桃花眸虽然紧闭,但那张脸,依旧足以冠绝六界。
是她了,
是她无疑了。
眼泪狠狠地打在了她的手背上,但依旧未能唤醒她。
幽若“师父…”
你终于回来了…
两百八十三年的等待,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你。
抬手胡乱地擦拭掉脸上的泪痕,对着面前宛如天人的男子,她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幽若“不孝徒孙幽若今日跪求师祖原谅。”
白子画“你何错之有?”
幽若“这两百多年,幽若每每怨怼师祖…可今日幽若深知,若无师祖拼尽全力,师父又怎会回来?”
幽若“如此不孝之徒,还请师祖责罚,无论惩罚是什么,幽若也绝无怨言。”
白子画“嗤。”
一声低笑,幽若有些愣怔,只觉头顶一沉,抬眸一看,原是那人轻轻抚着她的头。
白子画“师祖又岂会怪你?千错万错都出自我手,我又岂能怪所有人?”
一声自嘲,两百八十三的无望相思尽显心底。
是啊,那十七根销魂钉,那一百零一剑,那腐心蚀骨的绝情水以及那穿心一剑,造成这样悲剧的罪魁祸首是他!他有什么资格去怨任何人?
抚了抚怀里女人的脸,感受着她的存在,那颗痛到麻木的心仿佛得到了救赎。
半晌,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回榻上,盘腿坐在她身侧,抬眸看向笙箫默,道:
白子画“还请师弟帮我护法。”
笙箫默“师兄,你想做什么?”
见过他这些年来几近癫狂的模样,笙箫默此刻有些担忧,怕他又做出什么事来。
望着那皎好的面容,他道:
白子画“异朽君说,要想唤醒她,必须用心头血供养,再用真气吊着她的魄灵。”
笙箫默“心头血?”
他忍不住惊呼一声,
笙箫默“且不说取心头血那是怎样凶险,那时间要多久?你又该怎么取?你以为想要提炼出心头血是随便就可以的吗?”
笙箫默不由得急了,出口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白子画“没有办法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必须这样做,哪怕是要我一直供养她,我只求至少可以给我一个念想…”
一个可以拥有她的念想。
#杀阡陌“取心头血这不就有了吗?”
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随之,一个绝美的身影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笙箫默“杀阡陌?”
闻言,白子画也终是转过头来,看着他也微微有些疑惑。
杀阡陌视线越过他们,直直地落在榻上那个沉睡的女人的身上。
一步步靠近,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此刻那一颗心是怎样坎坷,就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最终,还是站在了她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女人。
心里千回百转,最终还是释然的勾了勾唇,轻笑出声:
#杀阡陌“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找回了她…”
白子画“我说过,哪怕颠覆六界的。”
他没有看他,视线重新落在她身上。
抿了抿唇,从墟鼎取出那把匕首,递到他面前:
#杀阡陌“这把“噬心”是异朽君托我交到你手里的,他说这是取心头血最好的利器。”
听到有办法,男人那双狭长的眸子里竟闪过一抹光亮,接过面前的匕首,脸上都是无法抑制的欣喜。
终于有办法了,终于有办法将她唤醒了。
看着男人那如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的欣喜,杀阡陌微微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杀阡陌“可是你要知道,这把匕首上面戾气弥漫,而且取心头血是何等凶险,你,真的想好了吗?”
笙箫默“师兄!三思啊!”
幽若“师祖,师父真的不想看您这样的…”
耳畔,劝阻之声不绝,可男人凝视着匕首的目光却是那样的坚定。
白子画“我想好了。”
视线再次落在女人身上,那双眸子全是柔情。
白子画“我想好了,与你同生同死。”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话落,只听“噗嗤”一声,那把匕首就这样狠狠地插入了他的心口。
白子画“额…”
剧烈的疼痛传来,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鲜血从伤口流出,顺着剑柄一点点滴落下来。
不知从来摄来一只白玉的碗,他咬了咬牙,手却又用力,狠狠地将那把匕首加深了些。
心头血立刻喷洒而出,准确无误的洒入了碗中。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在场的三人都红了眼眶,纷纷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幽若终是哭出声来,瘫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劝道:
幽若“师祖停下来吧,真的够了…师父不愿看到您这样的…轩辕剑下神魂难逃,您能把她找回来就够了…”
白子画“住嘴…”
他有些虚弱,但还是冷声喝道。
怎么可以?
明明还差这一步,这所有的苦楚就能得到圆满!
那么不管如何,他都一定会试,而且一定只能成功!
飞快地点了自己的穴道,这才止住了汩汩的血液。整个人看起来虚弱至极,他只能一手扶着床头稳住身形。
#杀阡陌“白子画…”
杀阡陌微微皱眉,上前扶住他,
#杀阡陌“先不管了,我先替你疗伤。”
摇了摇头,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端过那只碗,一手有些困难的抱起她。
舀了一勺血液,喂到女人嘴里。
可现在的她毫无意识,又怎能完成吞咽这种高难度的动作?那口鲜血全部从她嘴边流出。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干脆将血含在嘴里,俯首唇贴住了她的唇,一点点将血液渡了过去。
好在,因为仰着头,她嘴里的血可以顺其自然的咽下去。
他有些欣慰,能喝就好,能喝她就很快能醒过来了。
有了那心头血的滋养,她的脸色竟终于有了一点血色,周身也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幽若“师祖…”
幽若有些担心,想上前扶住他。
可那人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下去。
虽担心,却也无能为力,只得暂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