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折磨,他的脸苍白如鬼魅,整个人狼狈得宛如身处地狱。
手艰难的攀上了一旁的桌子,那手背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隐约还能看见那暴起的青筋。
白子画“噗——”
终于站起身,却因此牵动了心脉处的伤势,一口血喷洒而出。
尽管他已经用手捂住嘴,可那浓稠的血液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悄然滴落。
手横在胸前,他深深的闭了闭眼,呼吸间,胸口都传来了毁灭性的疼痛。
他扶着墙踉踉跄跄的离开塔室,往她那方小院走去。
白子画“咳咳咳…”
一路上都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墙壁上、路上,都是点点鲜血。
尽管多次体力耗尽,但他还是仅凭着最后一口气强撑着走到了她的小院。
白子画“小骨…”
刚踏过了门槛,他就已经体力不支,双膝跪地,若不是扶着门,恐怕他早已倒在地上。
幽若“尊上!”
在一旁服侍花千骨的幽若听到了动静,忙上前将他搀扶起身。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白袍上的斑斑血迹,幽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幽若“尊上…您…您…”
她惊恐的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白子画“没…没事…扶…扶我过去…”
白子画眉宇紧皱,他已经在刻意的忍住体内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了。
幽若不敢耽误半分,只得依他所言,将他扶到了花千骨的身旁。
幽若“尊上,您在这等着,幽若这就去唤儒尊来替您疗伤!”
说着,就要往门外跑。
白子画“回来!”
身后,男人冷喝了一声。幽若吓了一跳,但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又折返回去。
幽若“尊上您…”
幽若看着面前的男人,兴许是因为刚刚那一喝,他现在竟又虚弱了几分,苍白的脸、剧烈起伏的胸口,似乎都在彰显着他马上就要倒下了。
他这样下去,师父醒来会伤心的啊。师父已经够苦了,她不想师父再伤心了。
白子画“幽若,师祖没事,你…咳咳咳…你去那边的柜子里拿那瓶神血过来。”
他深深闭着眼,薄唇紧抿,似乎在压抑着体内的剧痛。
幽若“是!”
幽若点头,快步跑到那边打开了木柜子,把那瓶血递到了他面前。
幽若“尊上…这…”
看着手里满满的一瓶血,幽若似乎还能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
男人缓缓睁开眼,接过了面前的血瓶,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沙哑的道。
白子画“这是你师父的血…”
转头看着仍在昏迷的女孩,他笑,一如多年前瑶池初见那般。
白子画“小骨别怕,你所失去的,我一一偿还。”
抚了抚女孩额前的散发,他咽下了喉头的一股腥甜,眉宇间是过去千年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神情。
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让她盘腿坐在自己面前,自己亦面对着她盘腿而坐。
双手托起她的双手,掌心相对,强大的真气从掌心顺着心脉传到了她的体内,为她修复病体。
心脉处传来了密密麻麻的疼痛,他额头开始流出冷汗,但从未停止过输送内力。
一条条血丝从他的掌心流出,打到了她的天灵盖上。
他一手托起那个血瓶,手一倾,里面的液体尽数倒在了她的双眸里。
顿时,整个房间充满了浓郁的异香味,幽若忍不住皱了皱眉。
在这血色的视觉下,神识仿佛被牵动,眼前再次浮现起当年诛仙柱下的场景。
他死死的咬住下唇,尽管口腔里都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
加大手中的内力,她的身体被托到了半空中,随着真气的不断流入,她的身体散发出强烈的光亮。
白子画“咳咳咳…”
他重重的咳了几声,收回内力,飞身而起,稳稳的接住了她缓缓下降的身体。
看着她渐渐恢复血色的脸,他终于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意。
手放在了她的双眸上,下一秒,一条白绫就附在了她的眼睛上。
白子画“噗!”
真气的大量流失,让他的伤势提前发作,后背的衣物在极速的染湿,接着传来了锥心刻骨的疼痛。
他知道,这是销魂钉伤势发作了,他必须马上离开!
来不及行走,他又只能捏了个诀离开。
幽若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自始至终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