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宫墙之内

永寿宫就在养心殿后面。

凤鸾春恩车的声音那么大，雨然也是听见了。

雨然满心不悦，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皇上今晚没翻牌子吗？”

蒙嬷嬷为雨然按着肩膀，淡淡笑道：“娘娘，皇上是男人。男人是最管不住自己下半身那二两肉的，如果不想睡家里的女人，或是去窑子里，或者打哪里又买新欢，这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啦。”

自雨然有身孕之后，已经习惯了皇上三五日来陪她一个时辰，偶尔留宿。过得顺风顺水，雨然脑子都有点钝了。

雨然苦笑道：“那估计就是皇上又寻新人了。”

之后，雨然喝过些牛奶，又漱过口，带着烦闷睡下。

第二日晨去，雪霁天晴。

长街的积雪已被宫人们清扫得干干净净，缓步走在青石花砖上，两旁堆雪映着红墙碧瓦，越发觉得雪光炫目。

因为迫不及待地得知昨夜谁侍了寝，雨然早早起床出门，来到长春宫请安。

其他嫔妃们想也是一样的心思，一早都收拾整齐的聚在长春宫，似是约好了一般，来得格外早。

殿中一时间莺莺燕燕，珠翠萦绕，连熏香的气味也被脂粉气压得淡了不少。

皇后富察琅嬅尚在里头梳妆，并未出来。嫔妃们闲坐着饮茶，莺声燕语说着热闹。

其中，仪贵人和嘉贵人嘴最碎。

仪贵人黄绮莹忍不住道：“昨儿吹了一夜的冷风，也不知是不是我听岔了，好像是有凤鸾春恩车在长街上经过的声音呢？”

嘉贵人金玉妍冷笑一声，扶了扶鬓边斜斜坠下的一枚鎏金蝉压发。那垂下的一绺赤晶流苏细细地打在她脂粉均匀的额边，随着她说话一摇一晃，眼前都是那星星点点的赤红星芒。

嘉贵人金玉妍道：“仪贵人你没听岔，凤鸾春恩车那车轮声那么大，谁听不见哪？”

纯嫔苏绿筠奇怪了，便问：“我明明记得昨夜皇上没有翻牌子，那这凤鸾春恩车是接了谁？”说罢她疑惑的拿眼睛瞟着剥着金橘的晞月，“慧妃姐姐，不会是皇上惦记您，把您给接去了吧？”

晞月慢慢剥了一枚金橘吃了，冷笑道：“这种有违宫规又秘不告人的事，自然不是本宫了。”

雨然拨了拨手上的粉晶戒指道：“听说是皇上收了新人。”

晞月侧着耳朵，“什么！”

“慧妃娘娘别急，”嘉贵人金玉妍拿绢子按了按鼻翼上的粉，笑着道：“这金簪子掉在井里头，自然有人急着去捞的，咱们等着瞧就是。”

众人正说着，只听素练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知是皇后要出来了，忙静声起身，预备着恭迎皇后出来。

皇后富察琅嬅扶着素练的手，行走间沉稳安闲，自有一股安定神气，镇住了殿中浮躁心神。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皇后富察琅嬅往正中宝座上坐下，吩咐了众妃嫔人落座，方问道：“方才听见各位妹妹说得热闹，可是有什么趣事？”

还得是嘉贵人金玉妍沉不住气先开了口：“皇后娘娘，臣妾们刚才在说笑话儿呢。说皇上昨儿没翻牌子，怎么凤鸾春恩车却在长街上走着呢，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皇后富察琅嬅微微暗了下脸色，又强撑着笑道：“原来是说这个呀。那是咱们姐妹的福气，又多了一个妹妹来做伴。”

“多了位妹妹？”仪贵人黄绮莹忍不住惊诧。

皇后富察琅嬅卷了卷鬓边一只金花叶珍珠步摇，平静道：“方才你们来之前，皇上已经让敬事房传了口谕，南府白氏封为玫答应，已经拨了永和宫给她住。”

晞月忍不住惊讶：“南府？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