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洗象心带迷惑,接过青鸾手中的信笺,拆开细细读看。
读后,人周身边徒然多了一份颓气。
似泄了气的气球,肩膀也塌了下来,手中的信笺随手一起,落在桌子上。
半晌后,他才道:“我每日为她占卜一挂,她平安,我才无虑。这信是她的亲笔无疑,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有了大半月。”
洪洗象喃喃道:“那她的身子岂不是…”
徐凤眉头微皱,洪洗象这般模样似乎对大姐徐脂虎并不是无情的,可他又为何非得成为天下第一才下山呢,当年又为何眼睁睁的看着大姐嫁去江南。
唉。
徐凤心中微叹口气,终是说道:“收到信的第二天,我便托人去江南给大姐送了丹药,五年之内,可保她无恙。”
她来武当山,其目的之一便是告诉洪洗象这件事,大姐的身体状况他应该有权知道。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难道小道士也想将这句话实施到底吗?天下武道天道皆非一日可就,少来也要几十载,长来要百年千年,小道士修道等得,大姐一介凡尘,如何等得。”
徐凤可谓句句诛心,洪洗象内心刺痛,可就是这般,也不松口,“我是下任武当掌门,龙虎山近年来想要逼我武当降投,隔三差五挑战我师兄,武当这风雨,我是必不可逃的。”
他在十四年那年,遇到上山进香的徐脂虎。一身红衣,娇俏可爱,明媚皓齿,令人心动,他们一见钟情。然而天公不作美,第二次见面时,却是她要嫁去江南之时,而他也不得不留在武当山,懦弱也好,逃避也好,如今,事已至此,唯有远远守护。
而如今,这份守护,也要被剥夺了吗?
洪洗象整个人有些呆愣。
从个人感情到了门派兴衰,徐凤心中只道,她也算尽力而为,若是再逼迫下去,反而弄巧成拙。
等洪洗象带着姜泥去武当山后院菜园子弄菜苗后,徐凤对青鸾道:“我出去走走。”
青鸾立即说:“我随公主一起。”
徐凤却抬手,“我想一个人。”
青鸾担心,“可……”
徐凤却微回首,意思不言而喻,青鸾也不敢再强求。
徐凤一个人沿着林中小路往前走,也不知是哪个方向。
走着走着来到一个牌匾上写有“紫竹林”的地方。
徐凤一时好奇,便走进去看看。
里面是一栋排三两层竹屋,但只有中间正屋有两层,左右手两间竹屋看起来应是厨房和客房。
正屋里进门不远处有一套竹桌椅,上面有一壶两杯。
桌椅不远处有一榻,榻边有一个半人高的烤炉。
左手边是床,右手边是长几书桌。
很简陋。
徐凤纤手轻轻摸了一下竹桌,纤尘不染,看来有人长住。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还没踏出屋子,骤然感觉竹林牌坊之外,飞来一道极为霸道的罡风,犹如冲天飞浪直扫而来。
徐凤展臂轻点脚,衣诀翻飞,飞上二楼屋顶落下堪堪躲过这道罡风。
定睛看去,发现牌坊之下,多了一道身穿灰色长袍的鹤发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