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杨稚儿直觉浑身酸软。
不知汉王是否蓄意报复,她双腿之间酸麻胀痛活似生了个刺猬宝宝似的。事后她细细探查过,身下不过轻微红肿,他倒是尚未失了分寸,手下留了情面。
只是,今朝杨稚儿无论如何也起不了床了。
所幸,太子生母先皇后徐氏早已薨逝,张贵妃那里表明了料理六宫琐事繁忙,不需要她这个非亲生继儿媳晨昏定省。
于是,杨稚儿早早唤了棠棠进来,吩咐她通传东宫上下一声,大婚实在疲惫,今日不用众人前来请安了。
棠棠并不知晓昨夜发生何事,她目瞪口呆地打量自家主子半晌,好不容易这才堪堪憋出一句:
“娘娘不是说宫中为人处世务必谨小慎微,您入宫第二日就闭门谢客恐怕不好吧?”
不好不好!当然不好!
杨稚儿怎么她此举在外人看来就是充派头、拿架子,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想到东宫中上到妃嫔媵嫱、王子皇孙,下到宫婢太监、侍卫长随一个两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杨稚儿心中不免更加痛恨汉王几分。
昨夜不堪回首。
杨稚儿斜倚榻上,她眼睫低垂,恨得咬牙切齿。
她一面恨意滔天,恨不得调遣旧部半路截杀远赴青州就藩的汉王;一面她不免提心吊胆,唯恐谁人发觉她的秘密,将来以此作为要挟,逼迫她为人刀俎。
实际上,杨稚儿需要担心的远非如此。
昨日太子劳累不曾与她同床共枕,谁知道今日他会不会生出力气、突发奇想?
倘若太子临时起意……
虽然她揽镜自照,以为汉王着实没有下重手,除了稍微肿胀,她浑身上下瞧不出来其他痕迹。
可是万一呢?
太子久经人事、经验老到,虽然力不从心,但是难免看出些破绽。
到时候恐怕她百口莫辩。
太子新妇与心怀不轨的汉王暗度陈仓,介时一顶夺嫡的大帽子扣下来,等待她的怕是方先生株连十族一般的大罪呵!
汉王……
她回忆起他临走时说的话,胃里天翻地覆。
什么真心实意?什么倾心以待?
如果他真的记挂当年与她心意相通时半点情意,就万万不会挺而走险做出昨夜那般荒唐事来,这是置她于万劫不复的险境!
杨稚儿不由得攥紧双拳。
昨夜她所承受的屈辱,迟早有一日,她要汉王连本带息尽数偿还!
她必定要他品尝一番提心吊胆、心惊胆战的滋味,要他感受一番如履薄冰、举步维艰的感觉,她必定如同猫捉耗子那样将他玩弄股掌之间,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否则当真难泄她心头之恨!
第三日,杨稚儿起了个大早,凤冠霞帔衣着妥帖,精心装扮遮掩住眼下乌青,一一见过东宫众人,又是一番虚情假意地客套,表面上倒是风平浪静、其乐融融。
第四日、第五日照常。
连日以来,杨稚儿担惊受怕。
多亏东宫上下似乎并未发觉事出有异,这件事就此揭过,杨稚儿将其深埋心底,不愿再次回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