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且叹

他并没有掩盖自己说话的声音，正在挨打的陈嬷嬷猛然间听到了自己的死期，一时又惊又惧。然而此事本就推脱不得，死到临头，她忽然迸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勇气，促使着她把心里面的话全说出来:

陈嬷嬷“嘉嫔这会来责怪奴婢，奴婢不敢分辨，但求皇上明查，奴婢和李嬷嬷平日里是真尽职尽责的，奈何嘉嫔挑剔，一有不顺对奴婢不是打就是骂，害得奴婢心力交瘁，白天没有精神，晚上更是不敢入睡啊！嘉嫔娘娘此时指责奴婢失职，怎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错！”

李嬷嬷也跟着帮腔喊冤:

李嬷嬷“嘉嫔娘娘，您上回给奴婢扇的五个耳光，奴婢这脸上还有淡淡的印子呢。在您手下当差当真是一件苦事，如今皇上处置奴婢，倒是给了我们一个痛快！可是嘉嫔娘娘，您若没有丝毫反思，那九阿哥也只会死得更冤！”

皇帝“做错事还敢犟嘴！李玉，把她们两个拖出去！”

李玉躬身称是，一挥手，两名力大无穷的太监上前，用布堵住嬷嬷的嘴拖了下去。然而这片地儿并没有因为乳母的离开而安静下来，金玉妍痛哭不已:

金玉妍（嘉嫔）“皇上，永珉，永珉……臣妾的九阿哥死的好冤啊！”

她满面悲伤，皇帝看不过去安慰道:

皇帝“好了好了，朕知道你痛惜永珉的离去，朕心里也不好过。”

金玉妍只哭得声嘶力竭，伏倒在地：

金玉妍（嘉嫔）“皇上，臣妾知道臣妾犯了错，所以您冷待臣妾，不来看臣妾也是应该的，臣妾甘愿受罚。可是臣妾哪怕有错，但臣妾的孩儿何等无辜，为什么要遭这般重的祸事？臣妾跟随您那么多年，一心一意伺候您，为您诞育皇嗣。可是天不假年，臣妾的幼子还没来得及叫一声额娘就去了，皇上的心也不在臣妾这里，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罢，昏头涨脑地爬起身来，便往墙上撞去。

幸好毓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皇帝见她如此，目光看到毓瑚怀中断了气的永珉，又是生气又是怜悯，他道：

皇帝“何以就要到求死的地步了，永珉走了，永珹和永璇不是还在吗。”

皇帝“齐汝，嘉嫔伤心过度，给她服点安神药。李玉，通知内务府，办好九阿哥的身后事。”

说罢，他将最后的温情留于手心，抚摸着九阿哥已经冰冷的小脸，眼角闪过一丝泪光，迈着疲倦的步伐出去了。

九阿哥的突然夭折，让满宫都静默下来，金玉玉妍更是伤心得难以言喻，几度哭晕在启祥宫。纵使帝王无情，一位阿哥的离去对他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打击。此时皇帝亦是难过，吩咐了九阿哥随葬在端慧皇太子园寝，一切按照郡王身份举丧。且时不时会亲临启祥宫探视。虽未传召侍寝，但也已经不再冷待。

这让后宫诸人不免又对金玉妍生出几分忌惮。一个阿哥对金玉妍来说打击是大，但她手上还有两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