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贵

这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哪怕惢心死掉也无所谓。如懿睁大眼睛:

如懿（皇贵妃）“皇上！您的意思，是要惢心赔上自己的性命去证实臣妾的清白吗？臣妾不愿意！”

皇帝“是又如何，难道皇贵妃有更好的办法？”

如懿（皇贵妃）“可是惢心是无辜的，皇上，您不能为了自己的声誉去牺牲惢心……”

皇帝“你的意思，是在指责朕的自私吗？”

皇帝的口气猛然放冷:

皇帝“皇贵妃，你要知道朕做这一切是为了谁，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不要本末倒置。是你的清白被人诬陷，你我情同一体，朕自然也要为了朕的声誉考虑。你既拿不出证据，又不让朕对惢心用刑，难不成觉得清者自清四个字就能解释一切，堵住所有的悠悠之口吗！”

皇帝一气说完，只觉强忍的怒气根本没有发泄几分。他闭上眼睛:

皇帝“罢了，今儿是朕的万寿节，你要在这里和朕争论对与错，朕却不想再理会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朕回去了，你自便吧。”

他向前几步，眼看着就要跨出门槛去了，身后响起如懿尖细的声音:

如懿（皇贵妃）“皇上说臣妾拿不出证据？可是臣妾已经找出自证清白的东西了！”

皇帝一回头，正巧看见如懿抬起手上的手串:

如懿（皇贵妃）“皇上，这串手串有问题！”

皇帝“什么？”

如懿抓着手串几步冲到皇帝面前，急急道：

如懿（皇贵妃）“皇上，此串手串乃是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和玛瑙制成。所谓七宝、因不同经书所记有异，可作七宝圣物的东西有十几种，但密宗七宝中定有西藏盛产的红玉髓而非玛瑙。红玉髓和玛瑙二者颜色与质地相近，看着都是通透嫣红，只是玛瑙更为名贵。大师是密宗高僧，断然不会混淆。”

皇帝垂下眼睑看着如懿手上的手串，眉头渐渐蹙起，似叠峦山川，曲折难平。他举过那串手串对着天光细瞧了片刻，重重拍在紫檀螺钿小几上:

皇帝“倒还真是如此。”

如懿（皇贵妃）“所以所谓的臣妾与大师私通，定是旁人诬陷。皇上方才不还问臣妾，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么？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查就好了，也不必盘查满宫的宫人嫔妃了。宫中嫔妃都出身满蒙汉，通晓佛教常识，断然不会弄错。能弄错的，一定是不懂的外来女子。”

她说完，又补上一句:

如懿（皇贵妃）“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身世不高，不懂常识的低等嫔妃。皇上若是疑心，也可一并查了。”

这话里的代指意味真是太明显了，皇帝看了如懿一眼，并没有选择在这上面与她争论，只道:

皇帝“既是佛法常识，还是先查外来女子为好。李玉。”

他扬声道:

皇帝“你去告诉嘉妃宫里，每人用左右手各写下密宗七宝常用之物，谁的字像皇贵妃的字迹，立刻带来见朕。”

李玉“嗻”了一声刚要走，皇帝又道:

皇帝“罢，你先去一趟内务府，把那新进的红玉髓步摇赏给嘉妃，以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