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3 申沪清晨

1996年7月27日，清晨。

梦魇……惊醒！

习以为常。

天亮了。

岙眼神空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他在家已经被彦惯成了懒虫，只要不喊他起床，他就可以一直躺到下午。

侧起耳朵听了会儿姐姐那儿没动静，那就再睡会儿。

岙闭上眼睛。

可别再在梦里撕我手臂了，拜托！

不知怎么的，闭到现在，还是一点朦胧的睡意都没有。

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有些饿了呢……

那就起床觅食!

……

厨房的玻璃门虚掩着。

彦早就起了，只是动作很轻，桌上已经摆上了还算丰盛的早餐，这样的早餐规格在这个时代的华夏家庭里可不多见。

岙推开门。

“姐，我起啦～”

“啊？”彦有些惊讶地回过头，“今天好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穿的很少，上衣是一件简单的白色半袖，配条牛仔短裤，笔直的大长腿露在外面，洁白如玉，晃的人眼睛疼。

在家没外人的时候，她的风格一直都比较随意。

岙刷着牙，一根指头指了指，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不冷吗？”

“嗯？你不应该问这是你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彦注意着火候，眉头微微一挑，头也不回地笑道。

没意思。岙白了她一眼，提着杯子又钻进了洗手间。

“别在里面摸蛆，粥马上就好了！”

彦冲着洗手间喊了一句，额头上是细细的汗珠。

“哪里有蛆！？”

里面传来一阵惊呼。

代沟啊代沟……彦笑着摇了摇头。

多半锅的水，两勺米，放在火上煮着。

皮蛋切丁，将腌好的瘦肉切成小短细条，备好葱丁。

米煮的差不多了便改用小火慢温，待米有开花的迹象时再放入瘦肉丁。

米汤慢慢变稠。这时候放进皮蛋，粥会被调和的很有味道。

终于肉香渐渐袭来了。嗯，也不难嘛，她已经熟能生巧了。

岙的后遗症比较重，喝粥对他的身体好。而彦自己本身从小就有胃病，也适合喝粥养着。

因此粥是他们家亘古不变的早餐伴侣，但彦只会做皮蛋瘦肉粥，因为以前的岙只教过她这个……

好几年前了吧，岙教她的时候还有玖儿，说起来，那是她跟雒玖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共事”。

……

等岙收拾好出来，粥已经盛出来放在桌上了。

“好饿。”

“那你愣着啊！”

岙：？稀里呼噜稀里呼噜……

我又不傻，有饭不吃？

彦看岙吃的很香的样子，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

“会吃腻吗？”

“吭？啥玩意儿？不会。呼噜呼噜呼噜——”

你跟饿瘪了的人谈这个？

“哼……说个正事儿，今天我有其它的事情，复查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去军医能行吗？”

“当然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嗯，很棒呢……那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个人能过的好吗？”

彦撑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尽力表现出自己只是随口一说。

她发觉岙警觉的竖起耳朵：“你要去哪儿？”

他的反应好大，彦盯着他看了几秒，兀自摇了摇头道：“我可不像你。你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岙：？

大可不必。

“那个，我就问问，你想去哪儿就去，我又不拦着。”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

彦：？

我在这儿不顾长姐面子深情表白你就跟我说这个？拳头硬了！

先踹一脚。

“别碰我啊！鼻血警告！”

岙威胁道。

呵，就他那点鼻血，打一针就好了。

彦撸起袖管。

美好的一天，从揍那个傻弟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