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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漓不再耐着性子,直接撩开裙摆,将长安的足捉住,他的大手一把握在她纤细的脚踝上。
他的掌心宽大,一半捏在她的脚踝,一半落在她白嫩柔软的脚背上。
予漓再次将长安玉足放到膝头上,开始用掌心的药酒揉搓她肌肤的红肿处。
他下手时手上力度不轻,药酒触碰到脚踝淤青的一瞬,长安明显倒吸了一口冷气。
予漓看出了她的疼,连忙放轻手上的力度,可口上仍忍不住负气。
「如今知道疼了?」
长安闻言仰眸,直直瞪看向予漓,眼底因伤口的刺痛带了些红。
哥哥不爱她了,他居然舍得让她疼。
明明就是因为他揉搓时力气太大才导致她脚踝疼的,怎么还怪她!一点道理都不讲!
长安目光直直盯视他,虽一言未发,却霎时让他噤了声。
予漓在长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垂下头无奈叹气,继续替她用药酒消肿,动作愈发轻柔,半晌半晌,闷闷的道出一句极短的话。
「哥哥不是故意的。」
长安听着那声极短极闷的话,有几分意外地瞧他,他不抬头,只埋着头替她揉搓脚踝处的扭伤。
这次予漓指尖落到她肌肤上时,分外的轻柔,但始终有些疼伴着些痒从小腿上隐隐传来,长安下意识咬住下唇,但仍是忍不住躲闪。
予漓察觉到长安的躲闪,掌心压在她雪白的脚背上,哄着她。
「哥哥再轻些,但还是会有点痛,长安忍一下好不好?」
予漓替长安用药酒消好肿,拿过捯饬好的中草药泥,复蹲下身去,蹲在长安身前,不等她躲,先一把抓住她的脚腕。
予漓手执着长安的玉足,半蹲半跪在她身前,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心紧跟着一疼,犹似旷世完美的瓷器上裂出的一道痕,那样的碍目刺眼。
他神色一深,指尖力度微重,轻捏住她洁白柔软的脚背。
「既然早有预谋,为什么不告诉我?」
长安坐在高处,往下看予漓时直直对上他的双眸,长安就这样看着他,久久不说话。
予漓见她久不说话,抓在她脚腕上的手微微用力,长安双目幽幽望着他,反问他。
「周予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予漓闻声抬眸,脸色阴沉,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长安。
「真话。」
长安迎着予漓目光,静静地说。
「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
「因为我和你的立场不同,只要你母妃一日是皇后的人,我就一日站在你的对立面。」
「我对付华妃,你母妃受利,无论我是否告知你,你出于何种考量,你都会帮我,所以我根本没必要告诉你我的计划。」
「你这次是帮了我,那下次呢?如果下次我没有步步为营,如实告诉你,算计是别人,你母妃利益会受损,再或者直接算计你母妃,你还会帮我吗?」
「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兄妹情能让你舍弃你母妃,我让你看清真正的我,是不想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若能接受,就乖乖留在我身边,若不能就滚回你母妃身边,滚回你爬满臭虫的泥巴房子里去,别心口不一,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不然难保有一天我不会杀了你和你母妃。」
他微微垂首,浓黑的鸦睫掩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再次颤抖着开口,嗓音透满沙哑。
「原来在你周安宸心目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长安听到予漓的质问,心头一僵又是意外。难道你不是吗?
予漓讥诮地扯了扯嘴角,却没说什么,只看着她。
她不相信他爱她。
她认为这些年来,他对她所有的好、所有的爱皆是因为她是周玄凌的嫡长女,是泰山公主。
认为他爱她,一开始就是图谋不轨,一开始就是利益驱使。
可他的对她的爱,从来不是因为利益,只是因为她是周安宸,是他周予漓的妹妹。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已经竭尽全力了。
他没能力证明他爱她。
他所能给予她的爱,是他的一切,可这一切在她眼中,微不足道,甚至算不上爱。
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长安隐在黑暗中,脸上表情晦暗不明,独独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
「药既上好了,便下去吧。」
「孤要睡了,不想有人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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