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乾门

玉泽笑了笑：“就差你一人了。初试便选中四位学子......程先生，这在乾门学中并不常见吧？”

　　程先生点头：“的确少有。毕竟乾门学向来求精不求多，连续两年无人入选也是常事。应该不需要我多介绍了，想必诸生都认得我们的玉司监。”

　　红榜第一人？

　　玉泽玉司监？！

　　花池渊飞速瞟了眼荷花妖。

　　那日刚睡醒没有细看，今日一见，此人皎若玉树临风，倒是一位翩翩公子！

　　程筠继续道：“玉泽先生司掌书院内一切大考，乾门学之试虽然人数不多，却也是明雍中极为要紧的考核。接下来的二试，玉司监便是诸位的监考先生。”

　　季元启面色异常的低声道：“乾门学？”

　　花厌溪问：“怎么了？”

　　季元启摇摇头：“没什么。”

　　程筠并未受影响，继续道：“每一年，书院都会从入学新生中选出最出色的弟子，通过几轮测试筛选，收为一组，特殊施教。这些学子要全科兼修，兼以外出历练。表现优异者，在书院期间便可入朝学政。这每年至多不过五位学子的......便是乾门学。”

　　“昨日开学祭礼，几位学子在院长所设的考核中表现优异。”

　　花池渊心虚的将目光投在他处。昨天她睡了一下午，祭礼还是玉泽提醒才没错过，参加了鬼的考核。倒是花厌溪和桓瑶，老老实实的按照先生们的指引一步步去查了。

　　季元启诧异的小声：“什么时候睡觉也算表现优异了？”

　　花厌溪戏谑道：“恭喜季大少爷睡进乾门。”

　　季元启：“谁要进这个鬼门学啊！全科兼修、早出晚归、梦里背课文、醒来写史论！你自求多福吧，小爷我不陪你了！”他提高声音，道：“先生，我想退出乾门学！”

　　程筠抚摸火狐的动作未停：“退出么？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既然如此，你现在便可以退出二试。”

　　季元启乐不可支，避瘟神一样连忙跑走了，连落在地上的影子都显得愉悦。

　　“二试？说不定后面还有三试、四试，这也太麻烦。”继季元启之后，花池渊也另辟蹊径：“二位先生，我能贿赂考官吗？”

　　程筠抚摸火狐的动作一顿：“贿赂考官？”

　　玉泽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反问：“你想怎么贿赂？”

　　桓瑶哼笑，讥嘲道：“先生们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巧了，”花池渊抚掌笑道：“我正好没有奇珍异宝。”

　　众人只见她从怀来拿出一条红色的细绳，那是市井中最普通不过的头绳，红绳的另一头系着一枚铜钱，那枚铜钱不是大景通用的货币样式，刻着奇形怪状的两个古怪的图案。

　　花池渊大大方方的将铜钱递出，红艳艳的绳落到白皙的手指，竟有几分血色意味：“一枚铜钱？如何？”

　　众人都瞧见了铜钱上的残损与锈迹。

　　桓瑶几乎压不住脸上的笑容：“一枚铜钱？哈，花家已经没落至此了吗？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

　　花池渊摇了摇手上缠着的红绳，“对一些人来说，它一文不值；对另一些人来说，则价值连城。东西不是值钱的东西，可天底下，不能用钱财买到的东西实在有太多太多了。吾之砒霜，彼之蜜糖。”

　　玉泽面色凝重，接过那枚铜钱，摩挲片刻，和程筠对视一眼，点头收入怀中，郑重道：“花池渊，从今天起，你正式加入乾门。”

　　“为什么？”桓瑶不敢相信，“先生，那只是一枚铜钱！而且看样式根本像是古物，在大景根本流通不......”

　　说到最后，桓瑶猜出几分，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古物，值钱的不是物品本身，而是人们赋予的价值。

　　桓瑶恨恨瞪了眼花池渊和花厌溪。

　　玉泽扬起笑容，像一朵水中青莲一般，可远观不可亵玩，“一枚铜钱，只过一人。”

　　花池渊恰巧对荷花妖敬谢不敏，满意道：“有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学生告退。”

　　临走时，她故作老成的拍了拍花厌溪的肩膀：“加油，以后的路还长，我看好你哟。”

　　花厌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