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羲和归来

帝夋和女娲看见案上一碗黍子南瓜糊，都只觉得奇怪，嗅了嗅，分别找神使询问：“玄女来过？”

“是的。”

“专门给我做的？”帝夋眯眼思考：这是我送她那么多礼物的回礼？

然后默默把糊吃完，点评道：“有进步，不错。”

另一边女娲也已经吃完，却不明白：“怎么忽然怀旧起来了？”

只有知道真相的伏羲是哽咽着吃完这碗黍子南瓜糊的，他呢喃道：“这大概就是阿娘的味道吧？”

等后来大家都发现玄女已自刎时，哭得最厉害最肆无忌惮的，还是十二个公主，尤其是小西和小九。

“玄女你为什么要死啊？小西有那么多不死果，都吃不完的啊……呜呜呜……”

“玄女你快起来，不要跟小九开玩笑了，呜呜……”

一阵沉默以后，女娲生了很大的脾气：“她不可能自杀！她说过有我就不会自杀的！我不信！”

帝夋则第一时间骑着英招离开不周山，往甘渊飞去，神宝第二，女娲第三。

等他们来到钟乳洞，刚醒来的羲和正在吃苹果粒，手里的竹签滞了滞，她首先对孟稚道：“姑姑，奉茶和苹果。”

“是。”

这是帝夋第二次看见会动的羲和，第一次见时，她还只有他的膝盖高，不过五百多岁年纪。而此刻，她也还是个小姑娘模样，比当时的姬白翎看上去要小一些。

帝夋看羲和都看呆了，心里激动，眼含热泪，正要上前抱住她，就被神宝首先自两人之间插了进去，顺便拿了个苹果，直接坐到长榻上。

身后的女娲也哭着上前，把帝夋推到一边，直接取代帝夋抱住羲和：“羲和你告诉我，是谁杀的玄女？！”

帝夋就这样错过了与羲和久别重逢的相拥之机，整整六千年，却只有帝夋一个在期待。

羲和一点也没发现帝夋的失落，只看着女娲惊讶道：“我是自杀的呀。”

“我不信！玄女明明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女娲是真的舍不得玄女。

羲和轻拍她的背安抚，就跟玄女从前安抚她一般：“我也不想离开你。”

“那你为什么？”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女娲擦了擦泪痕：“是什么事？”

“秘密。”

“到底什么秘密连我也不能说？”

“我也想知道。”帝夋为了增加自己的存在感，插口道。

于是女娲把耳朵凑到羲和的耳边，还用双手加长收音：“你小声点，不要让兄长听到就行了。”

帝夋眯眼盯着她，一脸不悦。

羲和被她逗笑了：“不伤心了？”

“怎么可能不伤心？你不知道我有多不舍得玄女阿娘。”

“乖～”羲和竟应她了，且还轻抚她的头。

被看上去比自己小的女神慈祥地注视，女娲滞了滞，才在帝夋俊朗不凡的笑声中离开羲和的怀抱，她瞥了帝夋一眼：“哼！”

帝夋：“你别忘了，本君当初也是你阿父。”

“呸！谁会认你？！”

“反正小羲是你阿娘，本君就是你阿父。”继续增加存在感。

“什么小西？你说我大侄女西王母？”女娲抬杠。

“西王母……可以叫小王，”帝夋不以为然：“或者小母。”

羲和有点傻眼：“……”

“你还要不要脸？羲和也还是个孩子呢！”女娲继续抬杠。

“还有四千岁就成年了，也快了。”帝夋看起来势在必得。

神宝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女娲看着羲和摇头，并小声对她说：“千万不能答应他。”

羲和看着“女儿”慈爱地点了点头，女娲得逞地朝帝夋示威，帝夋要生气了：“你信不信我把你关到玲珑塔里？”

“不信！”有羲和做护身符，女娲才不怕，她躲到羲和身后，朝帝夋做着各种鬼脸。

自此帝夋终于有了想打却又打不了的人，恨得牙痒。

这时常羲也终于赶到：“羲和，你终于醒了？”

羲和朝她点了点头，女娲却没忘记他们三人尴尬的关系，清了清嗓子就想遁了：“既然你真的是自杀，也不需要我替你报仇，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神宝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老子吃完苹果了，下次再来。”

帝夋此刻却又什么都不能说了，反而是羲和替他解了围：“谢谢神王关怀，恕不远送。”

收到逐客令的帝夋也只好先行离开：“那……常羲不跟本君一起回不周山吗？”她会不会对羲和说他什么坏话？以防万一，将她一起带走更为保险。

“常羲刚到，想与羲和说几句体己话。”常羲这次并没有听帝夋的。

言尽于此，帝夋也只能知趣地离开了。

常羲见只剩下两人后，才急忙追问：“可想起何为月亮？”

羲和点头：“有个想法，或许可行，你在腊月十五那日带十二个公主到甘渊找我，扶木之下。”

“谢谢你，羲和。”常羲高兴地拥抱羲和，却发现六千年的时间足以让两个人从熟悉变得陌生，甚至无言。

因为很多事情，早已变得无从说起。

常羲很快也起身告辞，等她再次上到甘渊的地面，发现英招还在这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神王果然是把英招留给羲和的。”

一匹黑白斑纹的飞马，确实很适合她。

此时的常羲，脸上的笑容，落寞或自嘲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