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学校里平时都是下午四点下课，今天有些别的事情耽误了。薛敏一路小跑脸红扑扑的，见冷月已经等待多时，便觉得不太好意思“今天有点事情耽误了，让你等久了。”她不自然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薛敏越是这样冷月便越想逗她，故意板着脸说迟到了，这要怎么办，你要补偿我。”

“补偿？”提到这个词薛敏的脸似乎红得更严重“怎…这么补偿？”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话都有些结巴。

“哪里？我要糖葫芦。”冷月指了指正在叫卖围着一圈人的糖葫芦贩卖摊。薛敏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严肃的表情，毫不避讳地笑出声，最近的冷月越来越幼稚了，薛敏想着是不是被人下了蛊。

冷月脸一灰，狮子大开口成功索要了两串糖葫芦。

寒冬过里，冷气入骨，因为薛敏的腿曾被伤了筋骨，虽然看起来无大碍，但在阴天下雨时常觉得疼痛异常，更何况这隆冬时节。

没走几步路便感觉双腿发软，明明不是多么大的风吹到薛敏这里好似银针刺骨，痛得她冒虚汗，忍着勉强走上前，无奈又停下歇歇。十年战争，她已经不如当年，半残的身体常常使薛敏感到绝望，曾经想过无数次的自我了断，在南京时，在夜深人静时，在每一次心疾发作时，在现在无法走路时，但都没有，因为她舍不得，舍不得来之不易的和平，更舍不得她深爱的人。

可一段路都不能走的人，能否与她到白路尽头？她不知道，也不敢去知道。

冷月停下脚步，转身抱住薛敏，然后缓缓蹲下“来，我背你。”

薛敏轻微地叹了口气，伏在那单薄而又有力的肩膀上，刚刚狂跳的心莫名安静下来。她轻轻闭上眼，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世界好像只有她们两人，静下来只有两人贴在一起的心跳声，咚咚的，平静而规律。

天空下了雪，起初是一片一片小小的雪点，慢慢地变成了大片大片叠在一起的一团雪花，落在衣间，落在肩头，也落在柔软的头发上。团团累积下也成了白发苍苍。

雪下得大，没一会儿便积了厚厚一层，鞋踩上面软绵绵的却又无比踏实。薛敏以为自己很重，实际上在冷月看来十分得轻。一米六六的个子伏在她的身上毫无重量，与之前相比似乎又轻了些。她没有照顾好她，冷月心想。心也跟着脚步沉重。鹅毛大雪，漫天飞舞，一次又一次铺平她们走过的路。

携手白发共尽头，这场雪短暂地圆了她的梦，她们的梦。

“小敏，你看，我们已经有了白发尽头。”她这次没有喊队长。

“嗯，真好。”薛敏的鼻子酸酸的，小声说了句“我爱你，冷月。”

听了这几个字，冷月觉得自己在发热，却又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疑惑问道“刚刚小敏在说些什么？”

“我爱你”薛敏贴着冷月的耳朵又说了一遍。

我也爱你呀，队长。冷月红着脸在心里说了很多遍。

慢慢雪中长路，如果希望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