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恨意

1207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能在五条家的祖宅看到林舒君。

由于安辰燎的缘故，1207看到林舒君的瞬间便整个人竖起了尖刺。林舒君见1207面露不善，也不多解释，直接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低语道。

“有要事，密室见。”

“密室？”

林舒君抬了抬眼皮。

“有问题？”

“没有，只是……你怎么知道五条家的密室的？”

林舒君并没有回答他，默默地转身离去，1207见状也不敢耽误，立刻向密室走去。

你看着面前缩在墙角的男生，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忍。

毕竟他的肩膀上、脚踝处以及全身上下所有裸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块是完好无损的。烟头的烙印布满了全身上下，眼睛处更是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抬脚便要向他走去。却被一旁的羂索一把拉住。

“你又要当好人了吗？”

“好人？你觉得这是好人？帮助一个被混混霸凌的学生，这叫好人？”

话音刚落，为首的那个混混抬脚又是重重地踹在男生的头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你猛地甩开羂索，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便走到混混的身后狠狠地踹了下去。

“只是作为旁观者的话，我们已经是加害者了。好人什么的……你还不配！”

混混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一下子砸在了水泥地上，顿时有两颗灰黄的牙飞了出来，血也溅了一地。

男生抬起头看向你，第一次觉得你身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男生带着些许惊恐的神情看了看你，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混混，长大了嘴巴，半天都没发出一个音。

你踹混混那一脚虽只用了三成的力，但最近你周身一直被一股奇怪的咒力笼罩着，所以即使是三成力，那混混也躺在地上死生不知。

“呦，下手够狠的啊，万一杀了他……”

你看也不看羂索一眼。

“我没用力，闭上你的嘴。”

羂索双手举高作投降状。

“好好好。”

你环顾四周，用冰冷的眼神缓缓地将战战兢兢，吓得双腿发软的其余混混扫视了一遍。周围氛围如同结了冰一般，你一开口便又将温度降至冰点。

“滚。”

“这么简单？”

羂索斜睨了一眼混混，叹道。

“明明可以拿来利用的，就这么简单放跑了？”

你没有理羂索，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男生，又看了看头上逐渐形成的咒灵，心有不忍。

“你要是看不下去，你去追好了。”

羂索捋了捋头发笑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羂索便慢慢悠悠地顺着混混逃跑的方向追去。这时，跌坐在地上的男生终于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你紧张地问道。

“你……想怎么样？”

你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生，脑中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顺平。即使顺平在你的手中活了下来，即使他逃过了无为转变的效果。但是，这种无处不在的霸凌事件才是真正对他灵魂造成冲击的罪魁祸首。

这个男生……也会像当初的顺平那样吗？

估计……还比不上顺平吧。至少，顺平还是一个能看见咒灵，拥有一定咒力的人，但眼前的男生在面对头上逐渐盘踞的巨大咒灵仍然毫无反应。

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吧。

你这样想着，平复了气息之后，嘴角漫出一缕淡薄的笑意，朝着面前的男生伸出了手。

“我……不想干什么，相反，刚才是我救了你不是吗？”

男生警惕地看了你眼，又看了看你伸出的手，迟迟没有握住它。

“我想……此刻的你应该要有一定的能力和勇气辨别到底谁才是……”

这次男生没等你把话说完，立刻便握住了你的手。

“如果……我有勇气的话……还会被这些人欺负吗？”

你拉着男生的手将他拽了起来，不知道还不是错觉，你感觉在你握住男生的手瞬间，一缕若有若无的咒力顺着你的手缓缓地传导到男生的手中。

你愣怔片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那缕咒力似乎有灵智一般，将男生的周身探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危险后，它便像一只安静的小猫一般默默地缩回你的体内。

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只是现在的你无暇顾及别的，这股力量似乎对你并没有什么敌意，即使是来历不明的力量……你也只能顺势而为了。

男生被你拉起来后，喝了一口你递过来的水，平复了气息之后说道。

“为什么要救我？”

你笑了笑，嘴角处那缕稀薄的笑意变得越发轻微。

“刚才那些人欺负你……肯定是有理由的吧。”

男生抿了抿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

“理由……要说的话，还是有的吧。他们觉得我整天摆出一副优等生的样子……”

“成绩好、运动好、异性缘还很不错吧。”

男生红着脸点了点头。你抬头看向头顶的那个咒灵，它此刻正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这所学校的负面情绪，肆无忌惮地膨胀着。

“所以了，欺负、伤害、杀死一个人总是有千奇百怪的理由。但是……人救人是不需要任何伦理的思考的。”

男生瞥了瞥嘴。

“你很喜欢《柯南》吗？这句话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在纽约救下贝尔摩德假扮的杀人狂时说的话。”

你转头看向男生，眼神有些狡黠。

“非要揭穿我吗？就不能让我得意一下啊。”

“……只是真的很有名啊。”

“啊，对对对！”

男生走到教学楼的转弯处，朝你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要感谢你的帮助，尽管……他们之后还是回来找我麻烦，但是，真的非常感谢你！”

你顿住脚步，有些踟蹰。

“他们再找你……你有战胜他们的勇气吗？”

男生抿紧了嘴唇，似乎心中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良久，他终于开口说道。

“战胜的勇气还没有，但是直面的勇气……肯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