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你的英雄

这个问题实在太烂俗了，烂俗到你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五条悟会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你明白，一旦这个问题问出口，他所有的骄傲便会沦为和那些苦情狗血的电视剧里面的烂俗桥段一样，毫无意义，毫无价值。

但是，他偏偏问了。

于是，你忍不住问自己。

自己还爱着五条悟吗？

这个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似乎在五条悟的眼中都是不爱他的表现。你犹豫着，纠结着要不要将自己的内心对五条悟全盘托出。

身后的咒灵在这时发出了一声怒吼，蠕动着朝着你和五条悟奔来，毕竟整个大厅中唯一还站着的人类，只有你和五条悟了。

你心中一凛，大呼不好。

果然，五条悟不耐烦了。他伸出手冲着咒灵，红光涌动间，一发赫似乎就要奔涌而出了。

你立刻扑了上去，伸手就要抓住赫。五条悟心中一惊，立刻收回了赫，一只手将你捞进怀中。容器也在这时应声而落。你顾不得手中被灼烧的一片红肿，立刻便是一个翻滚，死死地将容器护在怀中。

“你！”

见你如此疯狂的行为，五条悟怒吼道。

“你不要命了！”

你转头冲着五条悟微微一笑。

“抱歉，悟。”

下一秒，你便当着五条悟的面，冲着咒灵打开了容器。容器打开的瞬间，刮起了强烈的罡风，一股巨大的撕扯里从容器中奔涌而出，你扶着桌子勉强站立，而五条悟也被你弄出来的动静吸引了过去，愣在原地。

很快咒灵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撕扯间，泄露出来的咒力狠狠地抽在你的肩膀，鲜红的血立刻渗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你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万万没想到在被回收的时刻，咒灵竟然又进化了。听着它那与人类别无二致地痛苦嘶吼，你的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阵无力感。事情……好像渐渐地朝着不受你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容器在你的身边，咒灵在一点一点地朝着你的方向汇聚着，五条悟深怕伤了你，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咒灵被你一点一点地收进那古怪的容器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放开我！”

咒灵的进化更深了一步，身形更加纤细了，四肢五官也越发具备人的模样。由于进化的缘故，它对抗容器的力量也更进了一步。喷薄的咒力直直地冲着你呼啸而来，大有一副孤注一掷的感觉。

此刻的你站立不稳，等你反应过来时，咒力已然到了眼前。

下一秒，五条悟动了。他抱着你挡在了你的面前，开启了无下限。

你抬头看他，见他勾着嘴角，一副无所谓的笑容，便料定他心中所想，果然他开口说的话便正中你下怀。

“英雄救美……唔！”

你记得……你刚和五条悟见面的时候，五条悟也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一样，迫不及待地在你展示他的英雄救美。

你会在他和漏瑚对峙的时候没有眼力见地说“要我出手吗？”

你会在他口出狂言的时候像一只雀跃的小鸟，和他一起点燃狂妄的星火。

你也会在他逞完威风之后，荷尔蒙分泌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成为他无下限的一部分。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他最强的护盾——无下限。

可是，你的英雄，五条悟，在你的面前，第一次，血肉模糊。

咒力穿透了无下限，准确地命中了五条悟的后背。

即使，是涉谷事变，五条悟都不曾流一滴血。

但此时此刻，却在你面前，呕出一口鲜血。

鲜血喷在你的胸襟处，浸湿了你的礼服，温度顺着礼服一点一点地传导到你的心窝，热热的，烫烫的。

就像你脸上滚烫的热泪。

“五条……悟。”

五条悟哈哈一笑，抱紧了你，带着你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终于停了下来。你们被咒灵孤注一掷的咒力给震飞出去。

而咒灵也在发出这垂死一击后，成功地被收进了容器中。咕噜噜滚动的容器像是被牵引着一般滚到了躺在地上装死的羂索脚边。

你无暇顾及别的，心中在那一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悟？五条悟？”

五条悟仍旧抱着你，后背血流不止，似乎他的反转术式在这一瞬间都失去了作用。

无下限失效，反转术式不起作用。

这一系列的表现，让你忍不住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五条悟。

因为你的五条悟，从来不会有这么狼狈的一面展示在你的面前。

“你……是1207吗？”

你试探性地问出声。

但是这个问题仿佛成了五条悟的反转术式一般，他的体内好像注入了一股力量，支撑着他抬起头，看向你。

“为什么？”

你不明所以，却还是抱紧了他。

无论是五条悟还是1207，都需要你的拥抱。

“因为……我如此狼狈，所以才可能是1207吗？”

“那你是否会认为……五条悟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他撑着所有力气，却把全部的力量都用在问你那个问题上面。

“你……还爱着我吗？”

你张了张嘴，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羂索所幸也不装了，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五条悟会如此地虚弱，但他也毫不介意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给他雪上加霜一番。

于是，那柄解封了五条悟后就一直放在高专保管的钵特摩又一次像天逆鉾一样，在同样的一个地方，深深地刺进五条悟的脖颈中。

你和五条悟瞬间瞪大了双眼。

“你！”

羂索笑了笑，残忍的语句每个字都如同一柄利刃在你的心中来回搅动。

“你之前说……要把你的头割下来……要不，这次就试试看？”

你猛地握住了钵特摩，刀刃割破了你的掌心，新鲜的血液和五条悟的不分你我。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