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秘密

五条悟摊着手，仿佛在向漏瑚和花御做出邀请，但眼神却如同三九寒冬一般，冰冷得仿佛能够洞穿身体。

“来啊，怎么都不动了。”

五条悟向前走了几步，瞬间来到了漏瑚二人的面前，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漏瑚瞪大了双眼，在他面前几乎要垂下头去。

但很快漏瑚便反应了过来，他大叫一声一拳打向五条悟。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次并没被无下限挡住，五条悟双手交叠挡住了漏瑚的这一拳，花御一拳踢来，五条悟低头躲开，趁着漏瑚分神的瞬间，五条悟骑上漏瑚的手臂。

“一、二……”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嘎达声后，五条悟拿着强行扯下的漏瑚的手臂，挡住了花御的攻击。五条悟并没有理会方才下了必杀宣言的花御，反而扔掉了手臂，追着漏瑚杀去。

花御看见五条悟追向漏瑚，立刻放出了术式。

“他的目标还是漏瑚啊。”

他刚才的宣言应该是心理诱导吧，这个男人自己解除了无下限术式，舍弃了对术式的微调，应该是打算等待人数减少后进行紧凑的咒力攻击吧。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躲入人群寻求掩护，只需要实战术式即可。

一股股生长的树枝朝着五条悟扑了过去，漏瑚见状大喊。

“花御！不要解除展延！”

像是为了印证漏瑚的话一般，五条悟带着疯狂的笑容，犹如看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转身扑向了花御。

灵巧地躲开了那些缠绕的树枝后，五条悟踩上了花御的肩膀，握住了他眼部延伸出来的树枝。花御听到了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声音缓缓地在自己的耳边扬起。

“听说……这玩意挺脆的？”

下一刻，鲜血四溅，那两根脆弱的树枝被五条悟粗暴地从花御的眼睛中扯了出来。恶魔的声音没有停下，倒下去的瞬间，花御听到五条悟惋惜的声音萦绕在自己的耳边。

“你不知道么？展延于生得术式不能同时使用哦。”

“果然是个大草包。”

漏瑚的独眼瞪得大大的，他看着五条悟手拿花御的两根树枝，乔乔地站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些颓然。

刚才在和他的打斗中，正是因为靠着展延护住全身才勉强躲过一劫，想不到他单凭基础的咒力操作就有如此级别的战斗力。

漏瑚看着五条悟随意地扔掉手中的树枝，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疯狂褪去，整个人看起来淡漠又疏离，看着这宛如天神一般的男人，漏瑚向后退了一步。

五条悟，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下一刻胀相的赤血操术瞬杀了五条悟身后的三个普通民众，五条悟啧的一声，看出了胀相没有很强的战意，便也没有立刻对胀相出手。

花御拖着残缺的身体和漏瑚再一次攻向五条悟。

五条悟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被无下限挡在外面，眼神冷漠而又冰冷。漏瑚看到五条悟的苍天之瞳在可怕地抽缩着。

“听好了，你们越是企图用展延来中和我的术式，我就会用更强的术式来加以维持。”

五条悟看着漏瑚，余光却缓缓的瞥向另一边的花御，嘴角开始漾出一缕无声无息的笑容。

“这边这个大草包……”

他的声音拉长着，无限地拖延了花御的死期。

“应该已经撑不住了吧。”

下一刻，五条悟转过身去，庞大到可怕的咒力瞬间爆发开来。

“什么！”

漏瑚惊恐地聚起一拨咒力对准了一旁无知愚昧的人类。

“五条悟！看这边！”

五条悟没有理会漏瑚，他那凝结着犹如实体一般的咒力裹挟着滔天的愤怒，在他愈发癫狂的笑容下，排山倒海地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花御。在扑面而来的咒力压迫下，花御的身体犹如碎裂的鸡蛋一般，一点一点剥落下来，裂纹在身体上犹如霜花一般盛开。

花御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空，他看着自己在这股可怕的咒力面前支离破碎。第一次，他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的差距犹如天堑一般无法弥补。那应该是草芥和森林之间的差距吧。

但自己也是从人类岁森林的恐惧中诞生出来的诅咒啊。这个男人用他可怖的实力向自己宣告了死亡的审判。

惊天巨响后，漏瑚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那被炸开的漆黑墙面背后是他曾经的伙伴——花御。

五条悟站在仍冒着烟的墙壁面前，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但漏瑚看到了无尽的深渊，他看着五条悟微微侧过脸瞥向自己，缓缓说道。

“下一个。”

你掐着麻生幸地的脖子，强迫他输入了账号。

看到刚才还隐藏着的关于涉谷事变的资料此刻完全出现在了屏幕上，你厌恶地甩开了麻生幸地，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般。

麻生幸地躺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你没有理他，兀自看着涉谷事变的资料。

“做了很多准备嘛，看来组织和那个假夏油杰确实有很多往来。”

你滑动屏幕的手指用力一顿，转头看向艰难爬起来的麻生幸地。

“你忘了组织的准则了吗！绝不干预咒术界的事情！幸地，你难道忘了当初我为了保全你甘愿成为试验品了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或者说，你是怎么答应禅院丽子的！”

麻生幸地和禅院丽子相识于组织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室。

诞生出的咒灵和实验体结合的机会只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也只有只有一个。

禅院丽子站在那些早已腐烂的恶魔面前，用尽了一个十几岁女孩的全部勇气说道。

“我自愿和咒灵结合，但需要你们和我结下一个束缚，放过麻生幸地。”

就这样，麻生幸地成为了那一批实验品里唯二活下来的两个。

1207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的麻生幸地，她微微一笑，缓缓地朝着他勾出小拇指。

“幸地……来……来结一个束缚吧。”

麻生幸地跪倒在她的面前，勾住了1207颤颤巍巍的指尖。

“什么……什么束缚？”

“永远……不能对五条悟……不利。”

麻生幸地呆呆地问道。

“五条悟是谁？”

1207气息虚弱，却还是强撑着把话说了完整。

“禅院……丽子……最喜欢的人，就是五条悟……”

麻生幸地的心脏不可遏制的抽痛起来，强烈的嫉妒逼着他握紧了1207的手，急急地追问道。

“那1207最喜欢的人是谁……”

“是……呃！”

回答他的是1207犹如狂风暴雨般密集的排斥期，痛苦扼住了1207的身体，占据了她的大脑，攫取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让他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

麻生幸地苦涩一笑。

“麻生幸地答应了禅院丽子，绝不伤害她最爱的五条悟，但此刻，和我说这句话的，是禅院丽子，还是1207？”

时隔多年，麻生幸地又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1207最喜欢的人是谁……”

回答他的是你久久的沉默。

“这次没有了排斥期，你还是不肯说吗？”

你蜷缩起了双手，这个问题五条悟也问过，但那个平日里没个正形的男人，在这件事情上却出乎意料地向你表示十足的尊重。

“无论是1207还是禅院丽子，你就是你啊。”

可是眼前的麻生幸地却打着爱的名号，逼迫着你在禅院丽子和1207之间做出选择。

“无论是禅院丽子还是1207，都是如今的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麻生幸地眼神坚定，仍然不愿相信。

“禅院丽子最爱的人是五条悟，那我最爱的人就是五条悟。”

麻生幸地瞪大了双眼。

“因为1207从来不是为了麻生幸地诞生的。”

“我没有爱你的理由。”

麻生幸地的脸肉眼可见的扭曲了，他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非将自己的四肢百骸搅得天翻地覆方才罢休。

麻生幸地捂住自己的脸，细微的笑声从指缝里漏出。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希望当初死在实验室的人是我。”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当年从实验室里活下来的人是禅院丽子。如今的你带着禅院丽子和1207的愿望在这个世界共存着。

你不愿开口安慰他，麻生幸地却像疯了一样冲到控制台前，在他的一阵操作下，屏幕上出现了令你怒火中烧的一幕。

那是涉谷的实时影像。

你看到了五条悟正在疯狂地追杀着那个头顶富士山的咒灵。

麻生幸地彻底疯了。

“哈哈哈，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个被五条悟祓除的咒灵，真人将带着一整节车厢的改造人冲到地下五层，封印五条悟。”

你瞪大了双眼。麻生幸地兀自癫狂地说着。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被祓除的咒灵怎么还能重生？你是怎样诞生的，他就是怎样诞生的喽。组织还保存着禅院丽子很多的克隆体呢，那可是拥有天与咒缚的最强肉体啊。区区咒灵，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融合了呢。然后真人在稍加改变一下自己的外表……”

你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语，紧紧地握住了双拳。

原来，你已经变得那么无耻了吗？

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