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勉强？因为要除了李同光和于十三。
这两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就起了冲突。
李书凝也无所谓，毕竟两人只是嘴上说说，互相讥讽一番而已，只要不出什么大事，而且不闹到她面前，她就不管。
一众人顺利来到圷州。
队伍在此地进行休整。
圷州这个地方，对于任如意师徒三人来说，其实不算陌生。
因为当初的任如意，那时应该说任辛，她在此处习过武，而且，特别爱吃这里盛产的青枣。
两国队伍休整时，李书凝离了队。
任如意看见了，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李同光盯着两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敛了敛眸，没有多说什么。
如今是正午，太阳很大，李书凝撑了伞。
作为“湖阳郡主”的任如意自然也不例外，撑着伞慢慢跟了上来。
她见李书凝脚步顿下，便也停了下来。
李书凝转过身。
她看着任如意，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容来:“师父。”
“…好久不见。”
她风轻云淡，态度从容。
任如意一时心绪复杂，但同样也弯起唇角，看着李书凝，难得温声道:“…阿凝，好久不见。”
“这一次见师父，我其实…险些都不敢认了。”
李书凝看着任如意，嗓音里带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师父，您变了很多很多…多的…我甚至有些讨厌了。”
任如意一怔。
讨厌…她？
阿凝…讨厌她？
说实话，任如意听到李书凝这么说，心里立刻就不太舒服了。
毕竟，她和阿凝相处了那么久，阿凝…
从来没有说过讨厌她。
只会说…喜欢她。
“师父别误会。”似乎知道任如意的想法，李书凝弯了弯唇角，轻笑着开口:“徒儿说的讨厌，只是讨厌您的变化，我还是很喜欢师父您的。”
“知道您还活着…我也很高兴。”
“只是…”她敛了敛眸，情绪低落下来，带了一点可怜:“…师父明明活着…媚娘也知道您活着…您却不差人告诉我…”
“天牢的火那么大…师父…您疼不疼啊？”
她一露出这种表情，任如意就不由得心软，再加上她还受着伤，任如意就更心软了，还有些心疼:“…阿凝，对不起，这几年的事情…说来话长，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回来。”
“至于没告诉你…那是因为…”
“没关系。”李书凝体贴地笑道:“我知道，师父有自己的理由。”
“我原谅师父了。”
“只是…”
“师父，教养礼王，很累吧？”她嗓音淡然，语气轻飘飘的，还带着担忧:“她看起来年龄不大…性子也不怎么适合出使安国…而且，还要隐藏身份。”
李书凝能一眼看破杨盈的女扮男装，任如意自然不意外。
只是她这么问，她不由得顿了顿，而后迟疑片刻，终于开了口:“的确有些头疼，不过，像你说的，阿盈年纪小，还是很听话的。”
阿盈。
师父称呼那个梧国礼王，为“阿盈”。
李书凝无声地收指成拳。
…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李书凝如是想:…五年还是太久了，久到师父对她的关心，已经不是独一份，久到师父都有了喜欢的人…久到…
她都要不认识师父了。
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一点点碎了。
但李书凝没觉得遗憾。
…说到底，她自己也不一样了。
她没有理由去要求别人不变化。
…那么…如果把，让师父有变化的人，都杀了…
…算了。
李书凝压下自己心中升腾而起的恐怖想法。
那样，师父恐怕会不愿意认她了。
李书凝突然觉得现在很为难，她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师父，可是师父到底是她的师父，她想要之前的师父，可是…怎么可能，变得回来呢？
她思绪纷乱，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以至于任如意不由得有些诧异地出声:“…阿凝？”
李书凝回神。
她弯了弯唇角，不动声色:“师父，抱歉，我刚才出神了，怎么了？”
“我想问…”
任如意沉默片刻，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开口:“…娘娘她的死…”
“你知道…具体原因吗？”
李书凝沉默一瞬。
她捏着伞柄的手收紧，嗓音平静，声调是一如既往的漠然:“当然知道。”
“…师父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母后么？”
“我还以为…师父是为了宁大人，还有大梧礼王。”
这话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
任如意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阿凝她一向很是乖巧，怎么可能对着她阴阳怪气…若是没听错，那大抵就是因为在合县的事情，让她不高兴了。
任如意没有多想，稍微想了一会儿，低声同她解释道:
“…最初，我只是同宁远舟做了交易，我帮她教阿盈，他替我查清当年娘娘那件事情的真相。”
“所以从一开始，师父这次回来，就没有打算见我和鹫儿。”
李书凝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若不是我们碰到了师父，师父…是不会主动来见我们，也不会让我们知道，您还活着的…是么？”
任如意:“…”
她默了默，还是实话实说:“…是。”
“阿凝，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现在的名字，我现在…是叫任如意。”
“我不是任辛了，所以…也不算是你们的师父了，我现在只想替娘娘报仇，然后…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想与过去划清界限…”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她明白师父的意思么？
当然明白。
但就是因为明白，李书凝突然觉得很可笑。
…那她在开心什么？
她在激动什么？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即便是同一个人，有了变化，也就和之前的那一个人，完全不同了。
哪怕她依旧是师父…
那也不一样了。
李书凝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无声地冷笑一下，而后抬眸看向任如意，一字一顿，轻叹一般，低声道:
“师父…”
“您真让人失望。”
任如意被她这一句话弄得一怔。
她…让人失望？
阿凝到底怎么了？她以前从来不会说这些…
“师父也知道，那些，都是以前了。”李书凝像是看穿了任如意的想法，敛着眸嗓音淡淡道:“师父，人都是会变的。”
“就像您，就像我。”
“您自己都变成这样了…何必在意，我成了什么样呢？”
“最开始知道师父还活着，我是真的很高兴。”
“如今虽然依旧高兴，但是说实话，又没有那么高兴了。”
“师父…我不明白，您怎么会这么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呢？”
“您怎么这么轻易…就能收下别的徒弟呢？”
“…我的人探听过，您与宁大人相处时，总是会提起我母后…我母后对您说过的吧，不要轻易喜欢上一个男人，但一定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自己的孩子…就一定要自己生吗？”
“师父，您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您要与宁远舟生孩子…您不觉得很可笑么？您这次来安国，是来为母后报仇的吧？那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您真的有了宁远舟的孩子…您要带着这个孩子…四处奔波，杀人吗？”
“而且…”
“…为什么会是宁远舟呢？”
“师父…您真的很让人失望。”
“您消失了五年…不管您消沉了多久，五年，凭借您的身手智谋…找一个合心意的男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怎么就偏偏在碰到宁远舟时，就想起来了呢？”
她讨厌这种无厘头的事情。
李书凝想着，没再看任如意震惊又苍白的脸颊，只是嗓音平静地继续道:“…既然师父要与过去划清界限…无妨，我不在意了，划清便划清吧，那么…”
“师父放心，我以后，不会随意找您。”
“鹫儿那里，我也会约束他的行动。”
“就这样吧。”
“师父，我回去了。”
她说着，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回去了。
见她回来，李同光自然立刻拿着什么便迎了上来:“姐姐。”
李书凝心气不顺，冷淡地“嗯”了一声。
李同光立刻便收敛了一下自己唇角的笑意，而后悄摸摸地打量她的表情，迟疑了一会儿，才小心地询问道:“…姐姐，你和师父…是吵架了吗？”
“不算。”
李书凝随口回复，而后表情也恢复了正常，看着李同光道:“什么事？直说吧。”
李同光便打开锦囊，开心地捧到她面前:“姐姐，你看，我方才在周围逛了一圈，看见有青枣，就给你摘过来了。”
青枣…
李书凝眸光顿住。
她没说话，余光却瞥见一旁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偷偷看着这边的情况，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是杨盈。
李书凝顿了顿，伸出手接过:“知道了。”
而后她侧眸看向杨盈，语气淡淡地询问了一句:“礼王殿下要么？”
杨盈:“…？”
李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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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糖我只是发表我自己的看法。
宿糖不会有人骂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宿糖毕竟我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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