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疑对于文帝让他滚这种话还是乐意听的,所以听到对方这么说,他便麻溜地滚了。
只是甫一出殿门,再往前踏出这方宫殿,他便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霍不疑脚步顿住。
…是…文子端。
说不上来有多意外,但会在这里就看见对方,霍不疑还是有些吃惊的。
不过吃惊也不过只是一瞬,他抬眸,语气淡淡:
霍不疑三殿下。
在他的对面,文子端也语气淡淡地出了声:
文子端子晟。
他唤了一声对方,而后继续道:
文子端我们谈谈吧。
他们二人之间能谈什么?
若是以往,可探讨国家大事,朝廷政事。
可如今…
霍不疑颔首:
霍不疑…好。
两人便寻了一处没有人的宫室相对而坐。
此处没有宫人,自然不可能存在什么煮茶而谈的没事,两人只是干巴巴地坐着,两两沉默,颇有一种看谁能够更沉得住气的感觉。
然而,他们两个都是极为沉得住气的人。
长久的沉默之后,两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霍不疑三殿下…
文子端子晟。
唤出称呼,二人又不由得齐齐一怔。
而后文子端抢住话头继续开口:
文子端你应当知晓,我为何会找你谈谈。
既然文子端主动开了口,霍不疑便也不再争执,干脆利落地点头:
霍不疑当然。
文子端…实不相瞒,子晟,在你的真实身份暴露之前,我从没想过能和烟织在一起。
霍不疑既然接了话,那么文子端便也继续开口:
文子端…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文子端我太了解她的脾气…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她绝不会选择我。
文子端是以…那时我与她,只能做合作对象。
文子端我从未提过“喜欢”二字…虽然,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文子端只是简单的平铺直叙,但落在霍不疑耳中,他却觉得十分刺耳:
霍不疑所以三殿下此时提起此事,是想同臣说些什么呢?
想说什么…
文子端想了想,便也直言不讳:
文子端我想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文子端在知道你身份时,震惊有之,心惊有之,但更多的…孤不瞒你,其实还是庆幸。
文子端庆幸自己…有了机会。
文子端而如今,成功者之人是我,所以子晟,我不可能会让你把烟织哄回去。
文子端当然…
他直视霍不疑,声音平静:
文子端你也知晓,她不会。
被踢出局的人,没有资格,重新站在局中。
更不存在被重新选中。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霍不疑与他对视,却没有立刻说话。
是,他知晓,姌姌不会。
他知晓…可总有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直接打破他的幻想。
要说当真一点都不在意这些,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霍不疑沉默着,好久之后,他才一字一顿地开口:
霍不疑三殿下来,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程三娘子的意思?
文子端自然是我自己的意思。
文子端很淡然:
文子端她不知晓我来找你…至少我没有说,虽然…她可能猜到了。
文子端子晟,我知道你不甘心。
文子端你不甘心与她错过,更不甘心她明明只喜欢上了你,却还是不会和你在一起。
文子端可没有人…是能够全然甘心的。
文子端正如最初…我也不甘心。
文子端明明最开始与她相识的人是我,可她宁愿考虑你,宁愿喜欢你,也不肯戳穿我的心意,让我喜欢她…更不肯喜欢我。
文子端这世上没有全然公平的事情,更没有什么两情相悦便要在一起的事情…你已然抢占了诸多先机,毕竟不论是我,还是袁善见,都比你要认识烟织来得早。
文子端这种事情讲究不来先来后到,也难以保证圆满致死。
文子端你已然出局,烟织选择袁善见的可能都比你大得许多,我其实…当真没有多忌惮你。
文子端我也不觉得于你有什么愧疚。
文子端只是…
他想了想,还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让自己说的话显得委婉一些:
文子端只是你放不下的话…挺难办的。
文子端我真心拿你当挚友,当兄弟,是以不想我们之间闹得太过于难堪。
文子端虽然不太可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向当初的我那般,自然一些,放松一些,不要漏了馅。
文子端不然,最受非议的,到底还是烟织这个女娘。
文子端…而我,不想她…遭到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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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糖这几天我先把这一篇写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