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为她…做到何种程度？
文子端看向她，眸光认真，没有犹豫：
文子端江山之下，吾命之上。
文子端其他…无可比拟。
他只用两个比较。
她比不上江山，但…她胜过他的性命。
她要如何都可以，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她。
…如此喜欢。
这便是文子端。
文子端，从来都是如此。
似乎在情理之中，却又在程烟织意料之外。
她只知道他的喜欢，却不曾想过…他会如此喜欢。
江山之下，程烟织并不意外。
因为文子端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再者，于她而言，第一条压根就不存在。
程烟织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威胁江山社稷的事情出来。
只是…
程烟织…我要一个夫婿。
程烟织眸光平静地看着文子端，一字一顿，语调平静：
程烟织文子端…如今，我需要一个夫婿。
程烟织若…
文子端…什么都可以。
文子端并没有让她说话，直接便开口接了她的话：
文子端…程烟织…若你选了我，什么都可以。
文子端没有别人，只有你。
文子端你当知晓的…没有你…我可以不娶。
文子端…我的确注重礼法…但我并不觉得…你要同我一般，毕竟我母后不在意…父皇，也没有太在意。
文子端我给你令牌，你想出宫便出宫，想住在何处都可以。
文子端…我手下虽不及胶东袁氏那类世家大族那般泼天富贵，却也可以保你一世富贵。
文子端至于权势…我如今有，以后会更多。
文子端…我没有其他筹码，程烟织…但如今你说了，我便也想着为自己争取一回。
文子端而选择权…从始至终，都在你手。
文子端所以…程烟织…
文子端你可不可以…选一次我？
…
程烟织没有说谎，自那夜她醒来之后，她的身体便一点点好了起来。
她有心去看宣皇后，也就是如今的淮安王太后。
只是她大病初愈，莫说是去看宣皇后，便是她在院子中坐上一坐，萧元漪和程始等人也要说上她半天。
还有程少商。
大抵是此前她病的太重给自家嫋嫋留下了太过于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如今嫋嫋每天都要守在她身边才能安下心来。
便是楼垚这个未婚夫婿，程少商都懒得理会了。
似乎所有人都在把她当作瓷娃娃。
似乎所有人都在担心，没了霍不疑，她就会很难过。
…程烟织不明白他们是从哪里来的错觉。
程烟织始终是程烟织，她可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不喜欢一个人，她不会为了谁就要死要活，因为她首先是程烟织，其次才是别人的什么什么。
她从不被冠以谁的附属标签。
再者言之…她与文子端已经达成了协议。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文子端，应当已经将此事同文帝提及了。
…她其实还挺好奇，文帝听到此事…会是什么反应的。
那场景一定很有趣。
事实证明，如程烟织所料。
文子端这会儿正在拜见文帝。
这几日因着废储废后的事情，文帝对文子端颇有几分不满。
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文子端求见，文帝还是让人进来了。
等到对方一板一眼地行了礼，他便让文子端坐到对面去。
文帝说吧。
文帝佯装没好气：
文帝朕看你这几日忙得很…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找朕来做什么了？
文子端父皇折煞儿臣了。
文子端听的出来文帝这话之中夹杂着玩笑成分，但依旧保持着恭敬道：
文子端儿臣事忙，盖因父皇器重，不过这几日不曾前来前来，的确是儿臣的不是。
文子端还望父皇恕罪。
文帝行了行了，朕就说你和子晟二人整日里说的客套话都一套一套的，感情是相交已久了。
文帝这下是真的没好气了：
文帝直接说吧，来找朕，是因为什么事？
文子端儿臣…
文帝既然这般说，文子端便也直接如实开口了：
文子端儿臣有一事，想禀告父皇。
文帝兴致阑珊：
文帝什么事？
文子端儿臣…想求娶新妇。
文帝哦，此等小事啊…
文帝下意识地说着，正要开口让他自己决定处理便好，整个人便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眸光也腾的亮了起来：
文帝你方才说什么？！
语气里难掩激动。
…一幅显而易见的吃瓜模样。
文子端…
文子端被自家父皇八卦的目光看的有些无奈。
文帝你要娶新妇了？
文帝语气激动得不行：
文帝谁家的小娘子？朕有没有见过？你喜欢她？什么时候喜欢的？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一点风声…
文子端揉了揉额角，无奈地打断了他的话：
文子端父皇！
文帝好好好，朕不急。
被文子端这么一打断，文帝也不免冷静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文帝那…那你总得回答朕几个问题吧？
文子端…
文帝你说朕还什么都不清楚…
文帝没去看文子端，摸着下巴嘀咕道：
文帝朕就好奇了…能被你看上的小娘子…朕到底见过她没有？
文子端抿唇，语气淡淡：
文子端父皇自然见过。
他见过？
文帝不免有几分惊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见过的小娘子，想来想去，也没能找出人选来。
他便急哄哄地问：
文帝谁？谁家小女娘？
文帝莫不是不在都城？
毕竟都城中各家女娘他基本上都已经见过一遍了，也没想出来谁能够符合文子端的标准。
文子端沉默一瞬，到底还是开了口：
文子端…她以往的确不在都城，但如今，已经回来了。
文子端…父皇见过她…很多次。
很多次？
以往不在都城…那必然就是武将之女了。
武将之女…他见过很多次的武将之女…似乎便只有万家的和程家两位娘子了。
…烟织自然不可能，少商是一直在都城的，又与楼垚订了亲…难不成是万家的小娘子？
万家…万家女娘倒是多，但如今适龄的似乎也就只有万十三娘万萋萋一人…
万萋萋？
文帝若有所思地瞅了瞅对面面无表情的文子端，立刻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抛了出去。
…不可能不可能。
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了解的，不说万萋萋和程家那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意思…便是万萋萋那个性子，也不可能会是子端喜欢的模样。
那会是谁呢？
难不成他想岔了，不是武将之女，而是哪个近日来被调进都城的官员之女？
可若是如此…他就不可能见过很多次了。
文帝对文子端的话表示怀疑：
文帝…你不会是在诓朕吧？
文子端…父皇多虑了，儿臣怎敢诓骗于您？
文子端顿了顿，到底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
文子端…儿臣说的没错。
文子端父皇的确见过她很多次…因为…
他将身子板得更直，眸光直视文帝，一字一顿地开口：
文子端…儿臣想要求娶的人…
文子端乃是程三娘子，程烟织。
…
曹成来报文子端与文帝起了争执时，说实话，越皇后是很惊讶的。
毕竟她这个儿子从小就十分稳重，近日来，也不过是因为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被文帝骂了几句，但文子端也就任由文帝骂着，不可能与文帝起争执。
所以曹成说两人起了争执，越皇后在惊奇的同时，还有些感兴趣。
她向曹成打听了会儿情况。
曹成哪知道情况，毕竟方才三皇子一来他便出去了。
曹成不知道…
越皇后若有所思：
越皇后可听到子端与陛下在争执什么？
“这…奴婢听的不真切…只是三殿下与圣上最初还聊得好好的，但陛下突然便勃然大怒…奴婢便立刻来寻皇后了。”
突然勃然大怒…
越皇后思索了会儿，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越皇后到底文帝寝宫时，里面依旧是吵吵闹闹的。
…或许该说，是文帝一个人的吵吵闹闹。
毕竟文子端声音如初，在外面根本听不到什么。
曹成正准备扬声同文帝禀报一番，越皇后却是已经直接推开了门。
曹成：“…”
他呐呐地闭嘴，然后默默退开了。
越皇后推门的动作并不轻，文帝和文子端自然听见了。
文帝骂得恼火，整个人还在气头上，听到推门声自然生气，当即怒声道：
文帝朕不是说了谁都不准…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清了来人，立刻把怒意压了下去，然后声音低下去道：
文帝…阿姮怎么来了？
越皇后笑眯眯地反问：
越皇后怎的，陛下这是不欢迎我？
文帝没有没有，怎么会。
她这般说话，文帝登时便紧张了起来：
文帝阿姮想来便来，朕怎么可能会不欢迎呢？只是现在…
他有些为难的样子：
文帝你看，朕正在管教子端呢…
越皇后那岂不是正好？子端也是我的孩子。
越皇后笑意盈盈的模样，她侧眸看了眼跪在一旁的文子端，然后抬步在一边坐了下来：
越皇后阿姮正好看看，陛下是如何管教子端的。
文帝…
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骂下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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