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毒一入体内，白霁就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云焕倒是费心了，用如此猛烈的毒药对付他们，不过自己体内有着神之血，虽说现在的凡人之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这么点毒还是能承受的。让白霁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他在寒洲的带领下来到了刚刚取水的地方，白霁伸手一探，果然是这湖水的问题。

她双眼冷了下来，若是放任不敢，这砂之国的百姓恐怕再无生路，这湖也将变成一片死水，若是这毒顺着河流流到其他地方，这后果不敢想象。这湖里的毒已经扩散开来了，自己体内的血有限，这么长的河流，怕是流干也净化不了全部，要想制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只有一个办法，把这些毒素吸入自己体内，靠着体内神之血的能力慢慢净化它。可白霁也没有把握，自己如今是凡人之躯，神之血也是陵墓里的那个人给自己的，她不知道吸入这些毒素自己会怎么样。

死过一次，她其实不是那么害怕，可她还有牵挂啊，她的亲人，朋友还在为空桑复国，鲛人回归努力，她还没亲口跟师傅说一声对不起，还有苏摩，他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她还没有去陵墓找到办法救他，她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割舍不下。

白霁纠结地站在原地，她看向一旁的寒洲。

"寒洲，其实你可以逃得，为什么非要回去送死呢？"

寒洲虽然不明白白霁的意思，可还是认真地回答她的话。

"用毒逼迫云焕交出如意珠本就是无奈之举，我们没有权利因为自己一族的生死对另一族的存亡视若无睹，我知道我回去或许没有活路，也改变不了结局，可自己若是不这么做，纵使日后回归了碧海，我也会清楚地记得自己手上的血腥，记得那无辜的一族因为我而被残杀。"

白霁平静地看向鲛人右权使，他是那么善良，即使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的事，还是无法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无辜之人。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自己心中的正义。白霁嫣然一笑，刚刚的犹豫随着寒洲的话化为了飞灰。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她怎么能视而不见。若她放任不管，砂之国乃至整片云荒大陆又要有多少的冤魂，她去做，自己还有一线生机，若她不去做，那些生命只会成为被他们牵累而死的无辜冤魂。

日后的自己又怎么去面对她的亲人，朋友，又怎么对得起老师的数年教诲，又怎么还有勇气让如此灰暗的自己站在苏摩面前。

"我懂了，谢谢你，寒洲。"

寒洲不明所以地看着白霁，白霁没有向他解释，她划破手指，运起术法，霎时河流中的毒素凝成一条黑色的丝线，顺着白霁手指的伤口进入她的体内。寒洲看出白霁的意图，想要阻止她，可被白霁用术法束缚在原地，不得动弹。

待最后一丝毒素进入白霁体内，她会心一笑，倒入了疾步走来的寒洲怀里，她挣扎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塞入寒洲手里。

"这能够解毒，你要快去找湘。她顺着水路走，怕是也中了毒。"

说完白霁就晕了过去，寒洲看着她拧紧的双眉，知道她很难受，可自己对此毫无办法。这就是让少主化生的人吗，她有着太阳一样温暖，但却不会灼伤仰望她的人。寒洲背起她向着镜湖大营的方向走去，他知道湘会去那里的，漫无目的地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