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而一旁的如意酒馆里，真岚带着白霁到了白璎面前，白璎抚摸着白霁失了血色的脸颊，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阿霁，她真的是阿霁。"

看到真岚点头，白璎眼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太好了，阿霁还活着，我早该认出来的，世上怎么会有此般相似之人。"

白璎的话带着真岚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他被沧流帝国车裂，而六部之王求得大司命同意后决定自刎开启无色城，传国之鼎在九嶷，他们必须去到那。可没有他们的庇护，伽蓝城十万百姓怕是半数会被劫杀。六王正在犹豫之时，白霁出现了，跌入泥潭的圣女殿下向大司命请命，替六王镇守伽蓝，保住这十万的空桑百姓，白璎当时虽然担心，使用禁术后的阿霁实力本就不如从前，如今面对虎视眈眈的沧流军队，她要如何应对呢。

大司命转过身去，并未直视这个唯一的徒弟，他当然明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要守住这伽蓝城，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白霁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要如何忍心。可冰族人显然不会给他们思虑的时间。冲天的火光唤醒了犹豫的大司命，他终究还是空桑的大司命，默默地点了头，大司命就背对空桑星尊帝的神像跪了下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以白族历代英灵起誓，今日必会在你们开启无色城前守住伽蓝，护住我空桑子民，若违此誓，我白霁必将受万鬼啃噬之刑，我白族英灵难以安息。"

少女清亮的嗓音带着坚定的语气，就此钉在了六王的心里，这是一场豪赌，是一场只能赢的赌局。其余五王在听到少女的誓言后，纷纷向外奔赴他们的战场，白霁冲着担忧望着她的姐姐笑了笑。

"姐姐，没事的，你们快一点就好，我从小就学习术法，这些日子身体也养回来不少，挡住他们一时片刻还是可以的。"

白璎虽然担心妹妹，可现在整个空桑的命运都压在六王身上，她不可能再向从前一样任性地从白塔上跳下去，她能做的，只有尽快去到九嶷。白璎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自家妹妹，就跟上了其余五王脚步。等众人走后，白霁向着大殿中央闭目的大司命跪了下来。

"师父，谢谢你对阿霁的好，只是阿霁以后怕是报不了了，我不后悔救苏摩，今天的结果是我的罪过，你从小就教徒儿要敢于担当，今日徒儿定会弥补自己的错误，只望师父好好保重。"

白霁说完，再不回头，拿去法杖向着塔外走去，而紧闭着眼的大司命在她离开后睁开了双眼，一滴泪从他苍老的脸庞划过。

"其实师父从未怪过你，我也从不觉得是你错了，要说对不起的不该是你，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我本以为，离开对你来说会是一个好的结局，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白霁看着六王分散杀出，少了主要的战力，伽蓝城仿佛摇摇欲坠，百姓都陷入一片恐慌。

"皇太子死了，六王也走了，空桑亡了。"

看着就要突破城门的冰族人，他们彻底绝望了，眼看着就要砍到身上的刀剑却在离身体不过半寸的距离停了下来，是一层透明的屏障挡住了冰族的进攻。

"是圣女殿下，她来救我们了。"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抬头向着屏障中心望去，一袭素衣的白霁漂浮在半空中，握住的法杖以她为中心划出了一个笼罩住整个伽蓝城的屏障。可离得进来才发现，这个阵法是靠白霁的血来维持的。血一滴一滴流入法杖，带给了法杖源源不断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