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泽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他的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些片段,却又不甚清晰。
“哥……你知道昨晚……姜南笙在哪吗?”他想问他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最后隐晦地问了姜南笙的去向。
沈承祖只是扯了扯领带,反问他,“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有时候,人的身体对一些发生的事情会替大脑记住。带着点无人可知的欢喜和雀跃,他有些相信又不敢完全相信。
沈承泽从床上起来,快速穿好衣服,中间整个人兴奋得在床上打滚。兴奋之后,又立马去翻找手机给姜南笙发信息。
一秒过后。他看一眼手机,没有回信。
两秒。没有回信。
三秒。还是没有动静。
忍不了了!沈承泽决定给他打电话。
“嘟——”接着是电话接线员机械又没有情感的提示音,用英文让他留言。
不行,他要去找姜南笙!
沈承泽连饭都没吃,在霍充和黄毛他们奇异的目光下冲出了别墅,沈承祖从始至终坐在位置上,一丝异样都没有地吃着面前的西餐,只是细看,竟然还诡异地勾起了一个浅浅地微笑。
*
沈承泽没有找到姜南笙。他不在原来的房子里,也一连两天都没有去学校,直到沈承祖都离开了好几天,他才又一次得到姜南笙的讯息。
“姜南笙!”沈承泽来不及高兴。
他看见姜南笙站在别墅的门前,可是他更瘦了。一双眼睛里连往日的平淡都没有了,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是厌恶至极的陌生人。
从小在厌恶里长大的人,对这种情绪更敏感。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不解,也不肯相信。
沈承泽看着多日不见的姜南笙,无措地走上前,有些委屈。“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突然不告而别?”
姜南笙看着他,紧抿着唇。沈承泽想上去拉他,却被姜南笙避开。“别碰我!”
那种嫌恶和恶心,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可以被任何人讨厌,唯独不能被姜南笙讨厌!姜南笙怎么可以讨厌他呢?!
“先进去吧。”姜南笙躲着他,和他隔了老远老远。紧抿的唇在压抑着什么。
这一次来,姜南笙只是来拿东西的。因为他的东西都被沈承泽先搬过来了,姜南笙其他的东西都没带,这次来唯独带走了他的相册。
沈承泽不想他走。
他从背后抱住姜南笙,当他刚碰到姜南笙,姜南笙开始不对劲。他使劲想要挣脱他的拥抱,打他,甚至是用上了咬。沈承泽任由他把他手臂咬出血也不放手。
姜南笙,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看着姜南笙面色逐渐苍白,连同额头都冒上了虚汗。他好像真的很难受。
当他放开姜南笙的一瞬间,姜南笙猛地冲进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仿佛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他想去安慰他,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姜南笙却拦住他靠近的脚步,“你别过来,我恶心。”
是真的恶心,从生理到心理上的恶心。是看见他,闻到类似的烟味和酒味就犯恶心的程度。
*
沈承泽又疯了。
这是霍充对近期沈承泽的评价。这大概他有生以来最疯的一次,在酒吧看谁不顺眼就砸一番,路过逮着人就打架,听见姜南笙的名字就翻脸。
他打电话给姜南笙,问这小子到底怎么了,谁知道姜南笙直接给他挂了!
他又瞒着沈承泽去堵姜南笙要个说法,差点没被姜南笙那张死人脸冻死。现在的姜南笙,就像个行尸走肉,形销骨立。
沈承泽终于一个人发完了疯。但他发完了疯不肯歇,他又想起了姜南笙,他非要拉着姜南笙陪着他一起疯。
*
霍充看着这一切,看着一切结束于开年的春天。
谁也没有想到,在开年的春天,姜南笙在他租住的屋子里,怀里抱着那本相册,永远的、安静的睡了过去。
警察说人是夜里走的,支开了所有人,只在网络上编辑了三封定时发送的信,还有一封手写的信。
手写的是给他的,另外三封是给他家人的。至于沈承泽,一句话没留。也对,毕竟他逃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