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知道孩子的存在

新年的第一天，陆十一在睡梦中被一阵鞭炮声惊醒，她恍恍惚惚中忘了今夕是何年，陆十一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新年新气象，往年这个时候顾知宇都会带她一起去放炮竹放烟花，她害怕鞭炮声，顾知宇会站在她身后帮她捂住耳朵，虽然害怕但是陆十一还是很享受那种被他保护的感觉，这样的新年他们在一起过了四次，陆十一会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每一年都能像那样，他护着她，她依偎着他，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不奢求的太多，占有欲不要太强，他依旧安心享受，她依旧傻傻付出，这样的平衡就永远都不会被打破，或许今天他们还能如往年一样。这十年里陆十一走错了很多路，她看错了自己爱着的这个人，也承受他的背叛，如今落魄的狼狈不堪，但幸好自己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改变，可沈自谦却早早的结束了他的人生，每每想起沈自谦陆十一都承受这挖心之痛，也许这痛会折磨她很久很久，他求她的事，陆十一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帮沈自谦找到妈妈，陆十一想一个母亲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的丢下自己的孩子，而且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去看他，她想起那天在岩溪村，沈自谦第一次提到他那悲惨的童年和他对妈妈的想念，陆十一的眼泪不经流了出来，她对别人都是如此的善良，感同身受，可她对自己的孩子却做不到。

陆十一知道这个孩子还在，他并没有离开，即使她那样的决绝，对他不管不顾，可他还是要顽强的呆在妈妈的肚子里。陆十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感觉身体哪哪都不舒服，头更是疼的厉害，下了床两条腿也打颤站不稳，一股恶心感窜入喉咙口，她捂着嘴往卫生间跑，趴在马桶上又是一顿狂吐，陆十一感觉自己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可这一阵一阵的呕心将她折磨的快要疯掉，也许这就是这个孩子对妈妈这样无情的对待他的反抗吧。

顾知宇从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赶紧开门进来，就看到这样的陆十一，一开始他真的以为她是胃不舒服，可看到陆十一身上的血时，男人一下子慌了神，一种莫名的感觉撞入心中，来不及多想，他健步上前扶住陆十一，手在她背上轻拍，好让她不那么难受。

陆十一还是执意要推开他，可她这会一点力气也没有，竟跌入了顾知宇的怀里，顾知宇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掀开被子的一瞬间顾知宇被床上的血迹重重的击打了心脏，他焦急的问陆十一这是怎么回事，陆十一就如将死之人紧紧的闭上眼睛，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陆十一，你是不是怀孕了？”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陆十一嗖的睁开眼睛，“顾知宇，你说什么疯话。”

“疯的人是你。”顾知宇心里盘算着，距离他们最后一次也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这会陆十一要是真怀孕了肚子肯定能看得出来，“你把衣服撩开，我看看就知道你有没有怀孕。”

陆十一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不屑的看着他轻蔑的说道“顾知宇，你闹够了没有，我没有心情跟你在这胡闹，你给我出去。”

“究竟是谁在胡闹，你心里自然最清楚，你可以怨我，恨我，但孩子是无辜的，倘若你真的怀孕了又不肯告诉我，拿孩子和你自己的命赌气，陆十一，那你就真是太傻了。”

顾知宇看她现在的样子压根就不会告诉他实话，“陆十一，你自己不撩起衣服，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陆十一怕他真的上手，“顾知宇，你敢，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一头碰死在这。”

顾知宇知道她的决绝，但未曾想到她竟会这样说，他知道陆十一的脾气倔，只好先软了口气，“就算你今天不让我知道，总有一天等你肚子大了，你想瞒也瞒不住的。”

陆十一面无神色，嘴角不由勾笑，“你就当真认为你能看到那一天，我会傻到留下这个孽种。”

陆十一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正一刀一刀割着他的心，顾知宇身体轻轻一颤，心脏撕扯着疼，“孽种......陆十一你叫他孽种，他也是你的孩子，身上有一半都流着你的血，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还配为人母吗？”

“我不配，你配？顾知宇，你为什么永远都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明明错的是你，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一切？”陆十一再忍不住，大声的朝他吼叫，似要将心里的怨气统统都发泄出来。

“可你也不能拿孩子开玩笑，他是你发泄的工具吗，我以前觉得你顶多就是任性，现在看来你是真疯。”

“我要是疯，也是被你逼的，我陆十一这辈子被你给毁了。”陆十一声泪俱下，顾知宇这会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突然陆十一捂着肚子，眉头深蹙慢慢的蹲下身，顾知宇看到她这样瞬间变得惊愕无措，他一把将她抱住，“十一......十一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你生气。”

陆十一表情痛苦，蜷缩起身子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顾知宇见状将她抱起快速的往楼下跑去找车，他原本打算自己开车，但陆十一这样，顾知宇实在不放心让她自己坐在后排，还好刚到楼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第一人民医院。”出租车师傅看到情况不妙一脚油门，很快车子就停在医院门口。

顾知宇抱着陆十一往里跑，好在今天是过年医院的人不是很多，医院里又都是熟人，陆十一第一时间被推进抢救室。顾知宇靠着墙喘着粗气，也许是太着急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汗湿，这会贴在身上难受的很，他的头发上也有细小的汗珠滴答到脸上，还好陆十一虽然是肚子疼但没再像昨晚那样出血，只要没出血，孩子还是有可能保住的。

通过这种种事情，顾知宇十分笃定陆十一就是怀孕了，而且她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怪不得陆十一这么着急要与他离婚，只是他到现在还不太确定陆十一是怎么想的，这个孩子她是打算自己生下来还是......,顾知宇不敢在往下想，就陆十一刚才的态度十有八九是不会要的，既然没打算要，她为何又拖到现在不将孩子打掉，顾知宇越发看不透陆十一了，一种落寞与绝望感将他包裹，顾知宇此时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