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初开后,两个从未生过情的人虽说都不太清楚这样抱了多久,但都不约而同的不嫌烦。
疆姜恪守的礼法随着一个引她动情的司凤消弭,又随着她的坦荡兴情而蔓延到了交握的掌心。
司凤一直牵着她的指尖,这回成功将人拉到桌边坐下,疆姜虽说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可就目前的感觉来说,好像还不错。
禹司凤我打记事起,就在离泽宫长大,从小没有见过爹娘。
禹司凤他们唯一给我留下的就是这只金钗,还有我娘亲的的画像。
司凤用另一只没牵着人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打开展示给疆姜看。
接过画像打开,疆姜认真仔细地将其样貌在心中描摹。
疆姜这画虽说并算不得十分精致,但是笔触细腻,又收的费尽巧思,可见你爱护的尽心。
将画像稳稳放在桌面上,疆姜动作有些生疏的,用双手捧起司凤的一只手,将其包住,轻轻摩挲手背。
疆姜虽我并未曾亲见,可人间有句俗语,生子肖母。
疆姜样貌虽说并不相似,可是神色却是如出一辙的温和亲切。
疆姜也许你的记忆中不曾有过她鲜活的样子,可是你活在这世上的每一日,她都不曾离开过你。
其实单是一幅画像也并看不出许多,但是一副小像蕴藏着怎样的情感还是可以感受一二。
当明了了自己的感情之后再听司凤讲起自己的曾经,虽说也许更惨烈的事情从前也听过,可却没有这一刻让疆姜这么感同身受的心疼。
这样对母亲的怀念,她没有,可是自小孤苦的生活环境却还是让人忍不住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禹司凤姜姜,这样牵。
双眼的关心快溢满而出时,司凤翻过掌心,将疆姜这笨拙的牵手改为了双掌交握。
疆姜垂眸认真学习着这样虎口相对,掌心相抵的牵手方式,并且很快融会贯通的牵好了司凤。
司凤勾起了唇角。
禹司凤从前听你说情头头是道,却无一字与男女之情有关,我的倾慕之心悄悄萌芽生长,也不敢说与你知道,生怕你会觉得我心不正,道不纯,对我失望。
禹司凤没成想,原来连牵手都是要现学的。
疆姜被这句话逗笑,却强行抿着双唇,不让笑意完全展露出来。
疆姜正因为你心太正,爱意纯粹,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你半分阴霾私欲,待我一颗诚心昭昭,才从未往个人身上想过。
疆姜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并不对你失望,反而多了几分崇敬。
疆姜你的爱太过无私,神性远超于我。
疆姜神情认真的说完这句话,依旧用一种虔诚的方式用双手将他掌心包裹,捧在胸前。
疆姜我并非从你的爱意中察觉到你的情意,反而是从自己的私欲中体会到对你的感情,才反推出你对我之心。
疆姜这么说来,我于男女之情并不算超凡脱俗。
疆姜在维护三界太平一事中,我或许是一员良工巧匠,但也并非生来就会,仍旧是学习了数百年才得来的经验。
疆姜处事经验与仙界前辈教会了我爱的含义,而我正在和你相处的一点一滴中,将那些文字性的东西化为实质。
将捧着手这种不像牵手的牵手方式收回,用从司凤那儿刚刚学来的姿势重新握住。
疆姜对你好,我会。
疆姜但我还可以做的更好。
举动怎么看怎么可爱,语气中也不再如往常那般餐风饮露,倒确实如她所说,现在私欲是越发浓重了。
疆姜一板一眼的添砖加瓦,看样子,是势必要上下求索到至臻化境。
司凤笑意已经晕染了整个眉梢,另一只没被牵住的手探到疆姜颊边,顺畅自然的将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
禹司凤姜姜的娘亲一定也是一个温柔至极的人,所以才会把你生的这么好。
疆姜我记不得了。
疆姜轻轻摇了摇头。
疆姜我最初只是一条小蛇,在修炼之前四处漂泊,根本不知道娘亲是谁,也从没见过。
那颗蛋已经不知道随着水流漂泊了多久,从蛋里爬出来的一条小黑蛇又哪里会知道母亲是谁呢。
疆姜一手牵着司凤,另一只手握住司凤放在自己耳边的手背,移到桌上的画边,语气温柔清雅。
疆姜不过从今日起,你若不反对,那么你的娘亲就是我的娘亲。
禹司凤那,我想,娘亲一定也会很开心。
话说出口不过一句话,内劲儿都在后头。
疆姜双颊一热,却没有躲,真诚的面对自己心中的欢愉。
这种感觉……很好。
是和追回了一个触犯天条的罪臣,处置了一桩冤案,清净了一方孽债,之后的那种自豪感完全不同的满足感。
她甚至什么都还没做,只是这样静静的感受着司凤对她的情意,便觉得整颗心都暖暖涨涨,什么都不缺。
疆姜那就谢谢娘亲。
疆姜谢谢她生下了这么好的司凤,谢谢她不怪我迟了这么久才回应司凤,谢谢她喜欢我。
求上天原谅,疆姜忽然觉得自己言语如此匮乏,她好想说出些什么富有深意的话,好想显得自己沉着冷静一点。
却发现这会脑袋都有点空,甚至连道理也快说不出,一切都只能随着本能来。
还好司凤不嫌弃。
——
司凤:我怎么会嫌弃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疆姜: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本来就只在理论上比司凤话多点,现在连理论都说不出了,司凤可别觉得自己智商下线了啊!
司凤:这个我其实……也挺开心的(ฅω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