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篇】·鸳鸯怎书二二

蓝忘机听到温昭略带痛苦的呢喃声，猛地回过神来。

他收回手，侧头去看床边摆着的那碗漆黑汤药，苦涩的药味已经因为汤药彻底凉透而几不可闻。

想到兄长的告诫…温昭的孩子月份已经大了，若是强行落掉，恐伤及她的性命……

蓝忘机知道自己此番将温昭强行留在云深不知处，她肯定会更恨自己。

叔父让他选……

可就算是二人之间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他也不能让温昭置身于任何危险之中。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从来就没有选择。

蓝忘机将那碗凉透了的汤药倒进院中的树丛，想到方才自己出神时不知轻重的弄疼了她，又去熬了一碗安胎药。

等他再回到房中时，温昭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上。看到蓝忘机进来，她的目光闪烁了两下。

之前肚子上压迫感绝不是她的错觉，她惊魂未定的护着肚子，警惕的看着走过来的蓝忘机。

*

蓝忘机恍若没有察觉到她防备的目光，似往常一般坐到床边。

方才他已经站在雪地里将手中汤药晾好，如今正是合适入口的温热，他将调羹递到温昭嘴边。

蓝湛（蓝忘机）“乖，喝药。”

温昭躲开他手中的调羹，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好像看穿了他心底所有阴暗不可告人的想法。

蓝忘机像是对待一个生病不肯喝药的孩童，耐心轻哄。

蓝湛（蓝忘机）“听话，喝了药之后…肚子就不会再痛了。”

汤勺被挥开，砸在地上，碎成几瓣。

里面浅褐色的汤药洒在地板上，更有星星点点飞溅在蓝忘机素色衣袖上，晕开斑驳不堪的深色水渍。

看着一地的狼藉，蓝忘机本来清浅澄澈的温柔眼眸因为屋内昏黄的光线更添几分晦暗不明。

桌案上随风摇动的烛影在他渐沉的眼底跳动闪烁，似古井浮起幽幽萤火，诡秘妖异。

他回过头，目光落在手中那碗安胎药上，反而露出一个莫测的笑。

*

蓝忘机喝下一半汤药，伸手扣住温昭的下颌，含住她的唇，将口中汤药尽数渡给她。

温昭被他寒如玄冰的手扣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呛了一口苦涩的药。

她心中涌起莫大的恐慌，想点自己喉间的穴位好将汤药再吐出来，却被蓝忘机先制住，不能动弹。

他将剩下的一半汤药也喝下，空掉的白瓷药碗被主人丢在地上，滴溜溜滚出几圈。他吻住她的唇，不费吹灰之力便“喂”完了药。

浅褐色的药汁随着二人贴在一起的唇瓣渗出，顺着他们的下颌缓缓流下。

好像还有什么液体混了进去，将那汤药的色泽越冲越淡。

蓝忘机尝到苦咸泪水，颤抖着睁开眼睛去看她。

温昭也正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她眸中那些曾经温柔的神采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忧伤。

二人眼中有同样的痛苦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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