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醒》第四章

卫玠很快便到了坠木山，这一路卫玠从未询问路人坠木山的方向，仿佛他不用知道山的位置。

高山云雾，远翠碧峰，峰峦连绵，唯独那山腰丛林密布，莫非妖便藏身其中？

坠木山下有坠木村。

一般山脚下的村子多有猎人，然而坠木村是男耕女织，即便这里土地贫瘠，连池塘都没有，他们也不愿意进山打猎，似乎山上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

靠近坠木村，卫玠几乎看不到成年人，倒是有几个黄口小儿在那里玩耍。

卫玠招来一个小孩，亲切地询问到:“你们村里的丈人呢？”

那孩子答到:“村里来客人了，村长带着俺爹和叔叔伯伯们招待那可人嘞。”

接下来的一问一答之间，卫玠便晓得了。

也有小孩将卫玠到来的事情通知给大人了。

只是卫玠奇怪的是:自己不问他们也不问，自己问他们却只答，完全没有疑问。

过了一会一个憨厚的村人赶了过来。

黝黑的皮肤，苍老的面孔，粗哑的嗓音也掩盖不了农人的朴素热情。

“是城里来的公子吗？”

卫玠赶忙微笑称是，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哪知那老丈人一口答应，“公子今晚儿就住在俺家吧。”

“那便多谢谢老人家了，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

“哪有什么老人家，就是一个田沟里刨食的老汉而已，俺家姓林，俺排行三，叫俺林老三就行了。”

“林叔，你称呼我卫玠便可。”

“好名字，不愧是城里来的公子，名字和人长的一样。”

？

“小牛你带着卫公子在村子里走走，俺回去叫婆娘收拾收拾房子。”

林小牛一口答应。

“叨扰了”

卫玠便跟着林小牛这群孩子在村子里饶了一圈。

村庄倒是阡陌交通，鸡鸭倒是不少，唯独瞧不见上了年纪的人，无论男女。

卫玠起初以为都在做农活，可是一问却不如他想要的一般。

林小牛神神秘秘地说:“村子里来了个穿黄衣服的人，说村子里面有妖怪。”

“你们这里真的有妖吗？”

“俺是不信的，俺们住在这里已经好几十年来了，从来没有见过妖怪也没有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有妖怪。”说着这小孩竟然学着大人的样子叹气到:“也不知道那个人从哪里来的，一来到我们这个村子就说有妖怪作祟，村长也就信了。”

“穿黄色衣服？”

“对啊，还有两撇小胡子嘞，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俺就不信那把破剑能降妖除魔。”林小牛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头。

卫玠笑笑不语。

“那他是从哪里来的？”

闻言，林小牛看了一眼卫玠，“他也是城里来的。”

卫玠笑了笑，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天色渐渐暗下来后，卫玠便跟着林小牛回了他家。

此时林叔早已经将碗筷准备好了。

“公子，家里穷破，没有好饭食。”林老三拘谨的笑了笑。

卫玠道谢。

林老三一家不说话，卫玠也不好意思说话，这一顿也就食不语过去了，天色也黑了。

林老三也破格的点燃一根半截的蜡烛来。

门窗紧闭，那根蜡烛的烛火动也不动。虽然一根蜡烛的火光极其微弱，但光线仍然可以照亮卫玠的脸。

那是一张干净利落的脸，火光下的眸子更加有神。

“敢问村中是否有妖呢？”

闻言，林老三瞪了一眼林小牛。

林老三本就是农人一个，也不会刻意隐瞒，便把事情给卫玠讲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如此……这般……

卫玠道:“明日可否准许我同你等一齐观那妖。”

“当然可以，只是怕那妖怪惊扰了公子。”

“无妨。”

这一夜林老三一家酣睡，而他卫玠只需要打坐即可。

清晨，卫玠便随林老三一同去那村子中的大柳树处等待降妖道人。

路上卫玠碰不到一个同村里的人。

当他卫玠到了大柳树时，只有一个人在那里。

那个人身着黄袍，看样子倒是有些像林老三。

还不待卫玠开口，黄袍道士便开口，“在下罗道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道士吗？不过你这个名字很奇怪，我第一次听，罗道人？呵呵。”

罗道人木讷了一下，竟然也不生气，不紧不慢的说到:“年轻人，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我来这里做什么呢？为何不把你来这里的原因告诉我呢？难道每一个人都喜欢问别人为什么吗？”

可惜罗道人没有回答卫玠，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我自有道者的意图。不过，年轻人，这里可不适合你来。”

这可就奇怪了，这妓院他卫玠去得，道士去不了，现在这村子道士能来，他卫玠又不能来了，好生奇怪。

“为何？”

“你不妨看一下背后。”

卫玠转身，看到了一具脸部腐烂的尸体。

卫玠没有惊吓到

拔剑，归鞘，行云流水，剑过游丝，轻快灵活。

卫玠转身，“我看过了，并没有什么。”

罗道人笑了笑，“你并没有看到，不妨再看一次。”

卫玠再次转身。

拔剑。

眼前正是林老三，满脸惊恐，眼珠子瞪得非常大。

剑离他的脖子只有一毫米。

卫玠没有说话，收剑。

林老三见卫玠松懈，便立马化作魔鬼，张开了血盆大口，锋利的爪牙。

流光一闪，卫玠出了一口气。

“这是梦吗？”

“这不是梦。”此时罗道人已经出现在卫玠的身旁。

“那是什么？”

“人心所欲，欲之所想，这便是幻。”

“梦？想？还是梦与想？”

罗道人的右手紧紧地抓住卫玠。

卫玠握剑的手在颤抖。

“都不是，这是你的觉，普通人称之为幻觉。”

卫玠的手不在颤抖，“原来是假的。”

“幻是真的。”

“哦。”卫玠愣了愣。

“这就是道者不许一般人来这里的缘故。不过，你的武功很强，等闲妖物很难伤害你。”

卫玠面露微笑，有人赞赏他武功高，他还是很开心的。

“这里的人？”

“死了。”

“死了？你为什么突然说话冷漠起来了？”

“道者对妖一贯如此。”

“你是说这里的人全都被妖杀死了？”

“怨念很深，于是这里行成了幻。”罗道人不知何时拿出了桃木剑来，手上青筋暴起。

“妖在哪里？”

“妖被我困在这处柳树中。”

“我想看一看妖是什么样子。”

“好，它就在柳树的对面，你走过去就可以看见了。”

卫玠走过去，罗道人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