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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珍贵的东西

扎根于血火的和平之花

  在经过一段简短的讨论后,居伦决定在休整一天后,让琪卡拉卡亚带领的人留守此处,自己的部队会带上普利西拉与莱拉去摧毁那些墓穴。

  在众人离开后露西亚一直端坐在莱拉身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莱拉熟睡,不时抚摸下莱拉的耳朵。

  露西亚:(真幸福呢。)

  莱拉:“唔,啊——”莱拉打了个慵懒的哈欠,似乎就要醒了。

  塔尔茨:“打扰一下夫人,居伦大人让我把这些送过来。哦,似乎我来的正好呢。”

  露西亚:“您是塔尔茨小姐吧,有劳了。”露西亚起身,接过塔尔茨提过来的衣服与一个装满食物的篮子。

  莱拉从地上坐起,揉了揉眼睛,转了转耳朵,伸了个懒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塔尔茨:“下午好啊,小公主,该梳妆了。”

  莱拉显得很兴奋,背后的尾巴晃个不停。莱拉起身说道:“你就是战斗女仆姐姐吧。你,你好。我叫莱拉。”

  塔尔茨:“我知道,另外平时叫我塔尔茨就行了。请转身,我来为你梳头。”

  莱拉:“哦,好的。诶,普利……不,是……妈妈!”莱拉直接扑到了露西亚的怀里,差点把露西亚撞飞。

  塔尔茨叹了口气,收起了琪卡拉卡亚的梳子,将一张桌布铺在了普利西拉留下的桌子上。

  莱拉:“妈妈,我好想你,我好喜欢你,我好想,好想……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我想,我想……”

  露西亚:“边吃边说吧,莱拉肯定饿了吧。”

  露西亚不说还好,一说莱拉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响个不停。母女上桌后,塔尔茨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将食物放在琪卡拉卡亚临时做的木盘子上,摆放得美观且方便取用,还顺手将跟块砖头似的军粮黑面包撕成了好几块。

  莱拉:“妈妈,那个……我虽然以前过的很难也很累,但是莱拉一直没有放弃,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会更加美好。所以,就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也在尽力让自己过的更好。”

  露西亚:“嗯嗯,莱拉很努力也很坚强呢,妈妈一直都在看着。至少以后,北境的春天会更长,冬天会更短,莱拉以后再也不用一直一个人支撑了。”

  莱拉:“那个,虽然以前莱拉没有朋友和亲人,但普利西拉姐姐和卡拉姐姐对莱拉很好呢。其他人也很关心莱拉,莱拉觉得他们是好人。”

  莱拉:“还有,莱拉自己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露西亚不再言语,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静静的看着莱拉。她知道莱拉都经历了什么,她全都清楚,只是以前无法帮莱拉分担。她也知道莱拉的坚强,她也为莱拉骄傲,她也为莱拉感到庆幸,这个世界上,有着将纯粹的善意以武力贯彻到底的人。

  布置完餐桌后,塔尔茨开始为莱拉梳头。

  塔尔茨:“坐好小公主。”

  莱拉:“唔,好痛。”

  塔尔茨:“很抱歉,是梳子的原因,我也没办法,还请您别乱动。别用尾巴扇我的脸!”

  莱拉:“哦,抱歉。莱拉拉住自己的尾巴,将它放在大腿上抚摸了起来。”(毛绒绒的,暖暖的,大腿和肚子也变的暖暖的了。诶,等下,尾巴?)

  莱拉:“诶!!!”莱拉突然跳上桌子,开始追起了自己的尾巴。

  塔尔茨:“您是狗吧!”塔尔茨边骂边以音速接住了那些在空中飞舞的木盘子和食物。

  莱拉停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尾巴说道:“但,但是……”

  塔尔茨:“赶紧下来,你知道你刚才浪费了多少食物吗!”

  露西亚:“其实莱拉出生时是有尾巴的,但是……好在那段记忆被狗吃了,否则莱拉会一直被那段记忆折磨的。”

  莱拉:“哦,是这样啊。”莱拉放开了自己的尾巴,从桌上跳到了椅子上,这一跳,塔尔茨给莱拉弄得发型也彻底散架了。莱拉还是想看看自己尾巴的全貌,可无论把头往哪边扭都看不见尾巴的根部。

  塔尔茨的头顶冒出了一些蒸汽,索性以极快的速度给莱拉梳了一个马尾辫。

  就在塔尔茨重新摆盘的时候,露西亚用念话对莱拉说道:(莱拉把人家弄生气了,要和别人道歉哦。)

  莱拉:“哦……”

  塔尔茨:“您有什么吩咐?”

  莱拉:“那个……”莱拉起身,向塔尔茨微微欠身,小声说道:“对不起,莱拉刚才给你添麻烦了,还浪费了食物。>人<”

  塔尔茨看了公主一眼,叹了口热气说道:“您贵为公主,无论是在外宾还是亲人面前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因为您不仅是您自己,也是整个血牙。”

  莱拉:“哦,莱拉知道了。谢……谢你!”

  塔尔茨:“嗯,现在,请您坐下好好享用午餐吧。”

  莱拉老老实实坐下了,但尾巴还是一直乱动。(有点挤啊。)莱拉将椅子侧过来,好给尾巴留下充足的空间。(舒服多了。)

  露西亚:“莱拉要多吃点哦。”说着露西亚将自己餐盘中的香肠和熏肉都给了莱拉。

  莱拉:“妈妈不吃吗?”

  露西亚:“我更喜欢吃水果和蔬菜。”莱拉看了眼桌上的食物,除去一盘浆果外,全是些腌肉,奶酪之类的,易于保存的食物。

  莱拉:“塔尔茨姐姐不吃吗?”

  塔尔茨:(我也想吃啊。肉是什么味道我都快忘了。)“我还在工作,一会我会去补充能量的。”塔尔茨的食谱一般是一些较软的高能矿物,塔尔茨“食用”时也会将它们摆成普通食物的样子来扶慰自己。

  莱拉:“哦哦。”

  莱拉抓了一整块熏肉塞到自己嘴里……

  莱拉:“好咸。又好辣。啊……妈妈,水,水!”

  露西亚动了下手指,莱拉左边的地面冒出一根长着花骨朵的藤蔓,花朵绽放后流出混入花蜜的水。

  露西亚:“就着面包吃应该会好很多。哦,对了,塔尔茨小姐,打扫就交给我吧。”露西亚说完就招来了许多蚂蚁和小鸟将地上的食物残渣清理干净。

  塔尔茨:(算是句人话。)

  塔尔茨走到莱拉左后方,闭上双眼,将双手握在腹部前方,像一尊雕像一样立在那里。塔尔茨觉得女仆的工作除去家务以外,还要让被服务者的身心感到愉悦。因此,在完成本职工作后,她一般会选择“消失”,或是让自己变为装饰环境的雕像,或是去做明天的家务。塔尔茨的女仆装二十多件,这并非她的收藏,还是为了干好本职工作。就比如为了更好地完成这次任务,塔尔茨就挑了件最奢华,最不像是战斗女仆的服装。蓝色的石棉长裙几乎挨着地面,内部用精钢裙笼支撑,紧致的束腰几乎要把塔尔茨分成两半,白色的袖口扎紧,显得双臂更加细短,肩上云朵般的泡泡袖更添加了一份纯真。与之相对且显得怪异的是,塔尔茨的耳坠是两颗眼球大小的金珠,发带镶了一圈金银,显得非常庸俗,袖口还别了两颗金扣子,束腰还镶了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塔尔茨觉得这身装扮丑的要死,但如果能“大声”告诉对面所有人我是一只人畜无害的“肥猪”,从而为元帅,还有那些脆弱的凡人吸引更多火力,那这一切都值得。

  莱拉:“啊姆。好吃多了,妈妈也试试吧!”

  塔尔茨很想说慢点吃,但公主还有很多东西没学,说了估计也没用,公主也不一定听自己的,这也不是自己的任务或是职责。

  塔尔茨:“公主,请您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吃慢一点,不要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盘子里的东西吃完再去拿别的食物,您这副吃相显得既野蛮,又粗俗,请您记住您始终是北境的一张面孔。还有,坐就要有坐相,请您把椅子摆正,如果有餐具可使用,那就不要用手拿食物。”

  莱拉:“哦,这就是礼节吧。莱拉以前不知道呢。”莱拉照做了,甚至还控制住了自己的尾巴。

  塔尔茨:(还挺听话的嘛。)

  露西亚:(问问塔尔次姐姐还有什么礼节需要注意。)

  莱拉:“哦~额,那个,塔尔茨姐姐,还有什么需要莱拉注意呢?”

  塔尔茨:“暂时没了。”

  莱拉:“哦。”莱拉的语气和平时一样,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头上的耳朵却垂下去了。

  塔尔茨:“唉——我没有生气,只是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教给你了。”

  莱拉:“莱拉没有觉得塔尔茨姐姐生气了呀。”

  塔尔茨:“好孩子不该说谎。”

  莱拉:“啊,唔……”

  露西亚:“大家都是全心全意对待你的,莱拉这样很失礼哦。”

  莱拉:“对不起,莱拉知道错了。”莱拉的耳朵几乎垂到了太阳穴的位置。

  塔尔茨:(好可爱,好想摸呀。可惜也摸不出什么感觉。)

  塔尔茨:“没事,说一遍能改已经很不错了。”

  用餐完毕后,塔尔茨开始给莱拉穿衣服。那堆布料混合物一看就知道又是普利西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塔尔茨:(不过,除了衬裤大小完美,也不算太显眼。)

  衬裤是黑色的,后方开了个正方形的洞能让公主把尾巴露出来,尺寸合身过头了显得有些小,没有地方系腰带,仅有一个金属扣子和一个带锯齿,可以拉上拉下的机械装置调节松紧。

  塔尔茨:“来公主,抬腿,抓好尾巴……”

  ……

  塔尔茨:“怎样,合适吗?”

  莱拉扭了扭腰,打出一计高鞭腿后说道:“很合适。”

  上半身的白色衬衣是一体的,不过弹性极佳。

  塔尔茨:(没有袖子,公主不会……)塔尔茨看了眼一丝不挂的公主。(看来公主不怕冷。但这,要怎么穿呢?还是说有隐藏机关?)

  两人折腾了一阵发现这件衣服直接从头上套上去就行了。

  然后是一件红色的女式长衫,这次有长长的袖子,腰间还附赠一根很粗的绳子做腰带,上半身的曲线似乎对公主来说有点多余,更多余的则是那两排金色的扣子,似乎只是装饰品,袖口末端也各有这样的两枚扣子,第一枚可以调节袖子的松紧度,第二枚好像也是装饰,不过还挺美观的。下半身的裙摆幅度都快赶上裙子了,还有两条对称的褶皱。

  塔尔茨:(行,不算丑。鞋子鞋子……)

  那双棕色的靴子似乎是一种高筒军靴,底很厚,鞋子里还有钢板,有着和鞋帮一样高的鞋舌,鞋带估计有一米长,不过可以很轻松地调节松紧度。

  塔尔茨:(没有袜子……呵,穿一双坏一双,所以干脆不弄了吗。)

  塔尔茨整理了一下公主的仪表,又让公主走了几步……

  塔尔茨:(还行,可以接受。)“嗯,好了。”

  莱拉:“妈妈,好看吗?”

  露西亚:“我的宝贝不管穿什么都好看!”说完两人就开始手挽着手转圈……

  塔尔茨:(呕,我都要得蛀牙了。公主怎么跟个……好像公主本来就是小孩子哈。)

  塔尔茨:“那个,露西亚,和你借下莱拉……”

  五小时后……

  莱拉被居伦邀请来当向导,露西亚自然是不担心的,倒是莱拉有些惶恐,担心自己会在战斗中拖后腿。

  如果将这次的任务比作冒险委托,将居伦组建的特遣队比作冒险者小队的话,那么其成员如下。

  重装战士:七罪使徒奥利微茨.奥微尔.普利西拉

  战士兼牧师:教区陆军总司令居伦.黎赫

  游侠:暗箭法雅拉.芙艾娜

  精准射手:屠龙者萨凡纳.杰拉

  死灵术士兼牧师兼战士:七德使徒瓦德尔.琪卡拉卡亚

  神秘学者兼暗影牧师:随军牧师安托瓦里.克劳修斯

  向导:血牙公主莱拉

  这样的豪华阵容完成一次委托的酬金可能就是一些小公会一年的运营费用,就连始源之龙也会倒在这样的阵容之下。就算如此,居伦还是觉得远远不够,久经沙场的老将会把战场上的习惯会带到生活中,而居伦有个习惯便是凡事都要做比最坏还要坏的打算。

  那些墓穴里的情况不会有好的,而目前,普利西拉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便是:那些巨兽在墓穴中被制造成了更可怕的东西,通往那个次元大门正在慢慢打开,对手直接和这个世界摊牌。这可能是件好事,至少在对手眼里,它们手中的筹码还不够侵吞这个世界。

  又由于这种模因的特性,人海战术是肯定不能用的,各路远征军的驻地也要尽可能远离那几个墓穴,还要比平时设立更多,更远的岗哨,斥候和游侠们这几天估计连觉都没法睡。

  习惯所致,居伦还以元帅的身份向圣母请求调动教区境内的不朽圣卫。圣卫是教会除去使徒以外最顶尖的战力,也是除去教庭十五以外,最适合应对第十五类突发事件的战力。圣卫完全无视任何能在血肉生命间传播的模因,也完全免疫天位魔法以下的任何法术,自身更是坚不可摧,还能有效反制死灵术士。按照常理,这样的调动为了稳定民心和对敌人隐瞒动向应该隐蔽行动,可圣母在同意居伦的请求后,偏偏嘱咐教皇要让圣卫不分昼夜地赶往北境,甚至还下令把自己的禁军和前线的圣卫全都调给居伦。这样做一是为了告诉教众,事情有一点严重,但我们能解决,请大家和往常一样信任我们。二是为了欺骗和警告图恩卡亚,事情非常严重,如果你们想搞事,先担心下自己的国体。图恩卡亚人固然傲慢,但经过上次的事件,他们也知道了那些能随手引发天灾的存在是不可理解,不可引导的。

  圣母明白居伦的用意,圣母也有自己的考量,圣母还见识过人类愚蠢与傲慢的极限。圣母个人认为所有十五类事件都应当被当做可能会引发世界末日的事件去处理。

  圣母成长的时代铸就了她的性格与人格,这些东西是很难改变的,更何况还过去了那么久。圣母一直把自己当成是牧羊人,把教众当成绵羊。在“绵羊”眼里,圣母就是“神”,是绝对正确且神圣不可侵犯的,她是最美丽,最智慧,最博爱,也是最强大的人。这种符合人性和人心的谬误导致了即使圣母非常熟悉她的羊群,她也不敢轻易在公众面前露面,更是将权利全部下放给了教皇。圣母清楚自己不是圣人,自己内心觉得自己就是高人一等,更清楚自己要是不使用普利西拉从其它次元带来的化妆品,自己绝对不是教区最美丽的女人。至于力量,解除限制的普利西拉是不可逾越的,阴影议会至今笼罩在阴影之中。论智慧,其实自己有的也只是远见,智商比自己高的人在教会高层的智囊团中一抓一大把。

  多嘴必有破绽。圣母很喜欢这句东方的谚语,并把这句话当成为人处事的原则。

  圣母也清楚自己其实是被自己的光环软禁了,可这光环要是破碎了,人min眼中的偶像崩坍了,后果圣母连想都不敢想。现在的自己除去对教皇的政令进行指导,每天的早晨,下午在阳台上提醒子民起床和下班外……

  只能打打游戏,读读轻小说,看看漫画。这些大小各异的纸盒子与金属盒子都是普利西拉从其它世界带过来的时间黑洞,圣母为何要养下位雷龙当宠物也是这个原因。每当圣母喜欢的小说或漫画因为各种原因拖更或是断档时,就意味着又有一个次元的数条世界线要改变了。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但圣母和普利西拉都不在乎,普利西拉也喜欢产自这些世界的,一些sese的东西。数个世界毁灭?这个世界没被影响?那tm关老娘屁事,每一秒都有那么多世界毁灭!作者必须爬起来更新!

  其实,并不是完全没影响。第四天灾:猩红女爵劳伦斯菲尔德.格林塔瓦尔本人就是来自其它世界,不过她也是个宅女,私下里和圣母与普利西拉是好闺蜜,本以为的第十五类事件反而给教会添加了一张鬼牌,自那以后,圣母干扰其它世界进程的行为就愈发频繁了。

  ……

  北境……

  居伦在得到来自圣母的答复后就动身前往墓穴进行侦查了。虽然在战斗力上,这支小队不比一个军团弱多少,但……

  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也许莱拉能独自解决,也许老居伦与圣母合作也无能为力。目前来看,最应该干的事就是集合附近所有对模因免疫的战斗力,尝试能否快速解决事件,如果不行就尽可能收集敌人情报。

  临行前,居伦将参与行动的所有人集结到古树下,对这次行动提了一些要求。

  居伦:“这次行动的基本准则遵照普通的对第十五类事件的应急行动准则。我只补充两点,如果,我,也被他们控制了,那么不管当时谁在我身边,杀了我。另外,如果发生了意外情况,先保证获得了更多情报的人能活着离开,无论要牺牲谁!还有什么疑问吗?”

  法雅拉:“我能不去吗?”

  居伦:“我不会硬逼着你去,但这是契约中要求的。”

  法雅拉:“好。”法雅拉不情愿,这次任务很可能得到比死还可怕的下场,但自己现在就开溜,那自己以后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安托瓦里:“这是我的遗书,哈克你在这吧,麻烦帮我……”

  哈克:“从安托瓦里后方现身,收起了安托瓦里用手指夹着的那封信。”

  安托瓦里:“哦!好,我没事了。”

  居伦:“很好。”

  塔尔茨:“这些东西收好,这些都是教会的财产。”说着塔尔茨取下那些饰品,将它们交给哈克。

  哈克:(好沉。)

  塔尔茨:“这附近哪有高能矿物吗?”

  哈克:“也许杰拉知道。”

  塔尔茨:(废物!)

  莱拉举起手,颤颤巍巍地说道:“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居伦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太严肃,也太凶了,便俯身,换了个温柔的口气对莱拉说道:“抱歉吓到你了,怎么了,小公主?”

  莱拉:“基本准则是啥啊?”

  居伦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公主的这句话是用教区通用语说的之前那句也是,重点是,标准过头了。

  普利西拉看出了居伦的疑惑,便用那种方言对居伦说道:“这孩子没问题,她和她母亲的灵魂是连一块的,理论上她母亲会的她也会,而且她本身也会一些简单的教区通用语。”

  为了不让莱拉担忧,居伦用北境通用语说“等下”后,就用那种方言和普利西拉讨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然后才用教区通用语对莱拉说道:“不要管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脑子里的声音在说什么,先保证活着,再收集情报,回到文明世界。”

  莱拉:“卡拉姐姐和我讲过,但有些区别!”

  居伦:“她也叫你卡拉,很巧啊。”

  琪卡拉卡亚:“我对公主说的的平民版本,正好您可以给她强化一下记忆。”

  莱拉:“这么说,莱拉现在是战士吗?”

  居伦:“一个人的内心会决定他或她是什么样的人,一个人的能力则会决定她或他能承担怎样的责任,一块尚未雕琢的宝石无人能评价。好了,该出发了。莱拉,跟你的母亲道别吧。”

  莱拉:“哦……”(不太懂呢。)

  莱拉和露西亚拥抱告别后,便追上了普利西拉一行……

  一开始沿着古道前进并不需要露西亚的引导,关键的问题是应该在哪里离开古道,以什么样的路线才能用最少得时间依次到达四座古墓附近。这需要露西亚的知识,还需要莱拉来传达露西亚的建议。

  除去距离,不考虑石环或是普利西拉这样的黑盒,念话的传达便是相对,发出者的念力越强大,接受者就收信息所需的念力就越弱。还有个限制是接收者的心灵不能太脆弱,并且至少要能掌握最基本的念力。但莱拉和露西亚的情况是例外,宽泛的讲,她们共用一个心灵,共用一缕灵魂,只要莱拉还在北境,那么露西亚给莱拉传达信息的成本是零,而露西亚也能随时了解莱拉的所思所想,看到,听到,甚至是感受到什么。

  而此刻,露西亚发现侧身坐在琪卡拉卡亚背上的莱拉很紧张,以至于不得不用看风景来掩饰自己的不安。露西亚也明白来莱拉不像平时那么活跃的原因:一是队伍里除去琪卡拉卡亚,莱拉就没有熟悉的人了,二是普利西拉似乎又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三是居伦元帅,塔尔茨小姐,琪卡拉卡亚小姐虽然都是很温柔的人,但他们都不擅长表达,或者说没有适合的场合来表达自己的温柔。安托瓦里先生的内心就和法雅拉小姐的内心一样萦绕着某种源自黑暗的力量,这可以让他们更好地抵抗非物质的影响,也更难让别人接近他们或是揣测他们的想法。关于法雅拉小姐,露西亚从莱拉的记忆中构建出了一部分法雅拉,她绝对不会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这个阶段,露西亚并不想让莱拉过多的和她接触。

  至于杰拉小姐,她就和其他的沐浴魔龙之血的屠龙者一样,身体曾和魔龙之血接触的地方都发生了变异。但和其他屠龙者不一样的是,她除去面孔以外的地方似乎都沐浴了龙血,而一般的屠龙者一般只有他们的武器,手臂会发生变异。杰拉的头顶有着一对像是圣母那样对称,美观的黑色龙角,脖子以下的皮肤都覆盖着菱形的白色鳞片,反射着纯黑光泽的黑色指甲甚至比莱拉的爪子更加骇人,血色瞳孔也和莱拉,或者说和龙一样是一条竖着的缝,背后还有一对可用于滑翔的翅膀,尾椎骨也重新发育,长成一条粗壮的尾巴,和杰拉的臀部融合,看起来相当自然。

  杰拉还会无意识的散发上位龙族特有的威压,这会使得她周围的普通人紧张,恐惧,害怕,焦虑。她自己显然也知道这点,正好她以前使用的武器是长弓,所以她选择成为战场外游走的精准射手。一来可以吸引大量的刺客去解决她,毕竟她的射击说成是炮击也没人会有意见,二来如果战场需要,无论地形如何,她都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加入战场,这个过程可能会带来一些小小的破坏和火灾。

  杰拉的内心不像是普利西拉,琪卡拉卡亚那样不可描述,也不像居伦的内心那样层层设防,露西亚可以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直视她的心灵翻阅她的部分记忆。露西亚觉得她应该是个温柔,正直,寂寞且强大的人,露西亚觉得莱拉应该和这样的人多多交流。

  露西亚:(女儿,去和杰拉姐姐说说话吧,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你会从她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她以前也是个很厉害的冒险者哦。)

  莱拉听完反而更紧张,虽然知道她的名字,但就这么直呼她的名字,未免也……

  莱拉眼前的风景从森林变为湿地,又变为苔原,最后连皇冠山都沉入了地平线。周围虽然是夏天,但却看不到什么动物,估计是被杰拉吓跑了,天上也没什么云彩,阳光相当的温暖。

  莱拉吞了口口水,换了个方向坐着。居伦和塔尔茨跑在队伍最前面,岩石女仆的每一步都使大地震颤,大姐头不见了,那位暗影萨满像个幽灵一样飘在队伍中央。杰拉在队伍最后方,她跑得不紧不慢,翅膀微微张开,背后的尾巴随着步伐左右摇晃,她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莱拉:(不要怕呀,莱拉,唔……)

  琪卡拉卡亚明白了莱拉想干什么,便叫了杰拉一声,说公主有事找她。

  杰拉:“有什么事吗,公主……殿下。”

  莱拉本来就紧张到极点,杰拉突然开口,莱拉差点从琪卡拉卡亚背上掉下去,还好杰拉伸展翅膀托住了莱拉。

  莱拉:(好温暖……)

  莱拉:“哦,那个那个……你好,我叫莱拉,我……我可以叫你杰拉姐姐吗?”

  杰拉:“姐姐,哈哈哈哈……当然可以啦~”

  杰拉的声音有回音,很温柔,听着酥酥麻麻的,还很温暖,像是喉咙深处有燃烧着的焦炭。这么近的距离,莱拉能充分感受杰拉的体温,且不得不直视杰拉。

  杰拉的面孔像是二十五岁的花季少女,那具高挑的身躯拥有着作为一个成熟人类女性最为完美曲线,健康且丰满。在此基础上,特别是手臂的肌肉,强壮程度达到了人类的极限,腹部的八块腹肌像是用模具印出来的,背上长出翅膀的位置多了一些棘突,形成一个类似野牛肉峰的结构。

  忽略肤色,去掉头上的犄角,背后的翅膀和身后的尾巴,杰拉的服装让她看起来像是沃纳尔民俗传说中狩猎女神。她的上衣是一圈白色的石棉布,上下边缘是刻有有魔法符文的金色金属花边,只遮住了胸口一圈。背后有一根同样是白色的缎带,斜着连接着下半身的白色短裙,短裙有着一圈金色的,同意刻着魔法符文的腰带。杰拉双腿也相当修长且强壮的恰到好处,站立时就像是大理石雕像,只是没那么白。

  莱拉的视线来到了杰拉的脚上……

  杰拉:“公主觉得我漂亮吗?”

  莱拉:“那,那……是当然!杰拉姐姐像是漂亮的,的……”

  杰拉:“雕像,别人总是这么说我。这双草鞋呢是为我特制的,相当结实且耐磨哦,你也知道以我的体重,普通的鞋子走个几步鞋底就会磨平,一个急刹就会破损。最重要的是……”

  杰拉晃了晃脚爪。

  杰拉:“现在的公主也有这种烦恼吧,那双靴子或许走路时还好,但多跑几步肯定会很挤脚吧。我的手指甲和脚趾甲护理起来也相当麻烦。公主有这方面的烦恼都可以来找我,如果需要传信的话我包费用。”

  莱拉:“额,好的,谢谢你。其实也还好,有卡拉姐姐,战斗时也不用穿鞋子。”

  杰拉:“嗯,不用勉强自己哦,现在和以前不同了。”

  莱拉想了想发现自己以前要么不穿鞋子,要么穿自已用树皮,兽皮兽筋做的“鞋子”。夏天还好,冬天就是折磨,每个冬天总要掉几根脚指头,冻掉鼻尖更是常事。

  莱拉:(以前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呀?)

  莱拉:“额,那个,杰拉姐姐,就是那个……那个……”

  杰拉:“我杀掉魔龙的故事吗?”

  莱拉:“可,可……以讲给莱拉听吗?”

  杰拉:“我以前一直解不开这个心结,直到遇到了元帅。你别看他这样,其实他是很温柔,不过你也知道,关于他的职业。公主的担忧是对的,大部分屠龙者实际上都对这份力量的来源讳莫如深,就感觉像是作弊一样。不过,如果对方和我们一样也是圣职者,那就放心大胆地问吧,这些故事也大多在经过修改后会作为冒险小说公之于众。”

  杰拉:“龙呢分为野龙和魔龙。魔龙,魔龙,能掌握魔法之龙,强大,聪慧,且通人性,甚至能化为人型,也能说人类的语言。就和人类一样,他们也有社会性,还和光荣叛逃者们一起建立了伟大的城市。至于光荣叛逃者们,他们原来也是我们的一员,不过……”

  莱拉:“不满格兰尼茨的英雄们?”

  杰拉:“对,就是他们,看来公主对那段历史有了解啊,那我就继续说了。野龙和魔龙的区别就像人类和猴子的区别。它们的体型普遍比魔龙小,平均智商和猪差不多,大部分都无法自如地运魔法,少数种类还能当成宠物和家畜来饲养。龙的身上全都是宝,鳞片是盔甲,龙须是假发,龙角是法杖,龙爪是利刃,龙眼是水晶球,龙肉很好吃,而龙血——”

  杰拉将神情弄得很严肃,故作玄虚地说道:“是诅咒!”

  莱拉:“诅,咒?”

  杰拉:“为了力量,公主愿意付出什么?”

  莱拉握紧了拳头,平静且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道:“一切。”

  杰拉:“诶?”

  莱拉:“现在的莱拉,不,是将来的莱拉一定有很多东西需要去守护吧。”

  杰拉:(真是伟岸的灵魂啊。)“说得好,不过莱拉可以答应我永远不要用使这份守护有意义的东西去换取力量吗。”

  正当莱拉要开口时,杰拉却用右手食指盖住了莱拉的嘴唇,温柔的说道:“我不需要知道答案,公主未来会知道要向谁承诺的。”

  杰拉:“总之呢,龙血如果外敷可以强身健体,内用可以让人更精通那些非物质的力量。”

  杰拉换了个平静语气,同时放慢了语速说道:“任何力量都有代价,野龙血的代价可以忽略不计。一滴魔龙之血能带来的力量是大部分普通人努力十年也换不来的,与之相对的,一滴魔龙之血也足以杀死九个普通人。”

  杰拉换了个轻快的语气说道:“这句话也可以这么理解,十个普通人接触魔龙之血,有九个会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剩下的一个有九成的概率会拥有强大的力量,以及因为身体变异而导致的并发症。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杰拉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有很多事杰拉都是一直憋在心里,找不到人倾诉,周围的人总是对自己过于敬畏,自己偶尔展现出真实的自己总是会惹出麻烦,杰拉猜想圣母为何要闭关估计也是这个原因。眼前的这个女孩相当独特,一般的小孩子在杰拉还未露面是就会被吓哭,稍大一些的也会紧张的说不出话。还有些令杰拉也别无语的事,比如偶尔有特别调皮,不怕她的孩子,会和她玩勇者斗恶龙的游戏,谁是恶龙不言而喻。还有些偏远的教区,那里缺乏育儿经验的妇女会用自己的名字吓唬孩子。

  公主的心智就是个即将成年的大孩子,她显然也怕自己,也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紧张,但随着杰拉的讲述,公主不再颤抖,猩红的双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微光。现在的杰拉不再是那个可以匹敌使徒的英雄,就是个平凡的,讲故事的人,公主也不再是公主,就是个喜欢听故事的孩子。

  杰拉:(如果能一直这样,也不错呢。)

  杰拉:“好了,现在我们来讲冒险故事吧。我啊,祖上是个叙拉山脉东侧的小贵族,是个弓骑兵世家。你肯定觉得我不像大草原上的人,那是因为我的母亲是教区的一位落魄贵族的女儿,居伦元帅将我的故乡和加拉卡拉大草原平定后,为了让当地和教区的那些贵族老实点,就让他们互相通婚,教会还给嫁妆给封地。反正羊毛从羊身上出,地也不是教会的地。我是支持的,毕竟那些贵族当年是一件人事都不干,不过像我祖上这样的靠战功拿头衔的贵族要好些。一般的男人有了女人就会变弱,有了家庭就会变老实,不得不说这招高啊,抽个耳光再给颗糖。我爸他不一样啊,他是真的傻呀,他还以为教会限制贵族是因为他们不中用,因此总想着后代里出一个厉害的武将。顺便一提,教会是禁止任何人纳妾的,但我爸把这理解成任何男人一身只能有一个老婆。所以嘛……我妈生下我后元气大伤,再加上水土不服,吃的也不习惯,就……嗯。”

  莱拉:“哦!”

  杰拉:“父亲看到我是个女孩,要不是教会禁止杀婴,当时的我就……唉,不提不开心的事了。”

  杰拉:“我父亲把我当成男孩培养,也允许我去上教会办的学校,放学后还硬拉着我学马术,弓箭和刀法。当然我全都不感兴趣,这就要说道教会另一种控制方法了。莱拉不要轻易和别人说,也不要说是我说的,可以吗?”

  莱拉猛的点了几下头。

  杰拉:“好,我相信莱拉。实际上,教会很害怕那些贵族,包括他们的后代不满现状,想要恢复所谓的‘荣耀’。所以,贵族的后代要为了道路和弱者而活,在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给我们灌输这样的理念再合适不过了。课堂上,我们在英雄的事纪里学习语法和词汇。课下,我们争论着哪本小说里的冒险者,勇者或是失心魔龙最强。历史课上被老师们的演技感动的痛哭流泪。至于那些贵族的事迹,除去极少数被改编成歌剧,剩下的全部封存。图恩卡亚攻击我们给人民洗脑,笑话。任何教育都是洗脑,无论来自社会,家庭还是学校。就因为教会的洗脑,教区的大部分人都很幸福,他们会被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他们的世代耕种的土地,挡风遮雨的房子也不会被那些好吃懒做的贵族以各种卑劣下作的方法巧取豪夺!。”

  杰拉:“扯远了抱歉,一说起这段历史我就容易激动。故事是这样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300年以前吧。那时的人类和龙族和平共处,相安无事,这都是因为《始源条约》。这份全体人类和龙族签订的条约规定了巨龙和人类的边界,非法越界者不用立刻击杀,而是按照条约的规定来惩罚。另外,还规定了所有拥有人类心智的生物在法理上都算‘人’,换句话说,不考虑特殊情况,魔龙杀人,人杀死魔龙都是死罪。也是因为这份条约,魔龙和人类的交流变得更多了,不少商人开始游走于中央山脉,不少魔龙化为人性融入我们的社会,加入我们的军队。那时痴迷于冒险者故事的我一直幻想着能像圣母一样捡到一颗龙蛋,或是成为龙骑士什么的。所以,在我离家出走,加入冒险者公会后,我就选择了一个位于中央山脉附近的分会就职,那个分会又小又破,周围也不可能有什么委托。那时的我虽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用来求生的技能还是父亲教我的,但我就是……”

  杰拉的语气中增添了一份忧伤:“特别没心没肺吧,莱拉可不要学我哦。我的父亲找遍了小半个北方大陆都没找着我,因为无论是他找人画得肖像,还是他自己对我的描述,比起那时的我都太过优秀了。可能父母眼中的孩子都是这样吧。最后,父亲因为年老体衰,常年疲于奔波,在一场大雨后患上了感冒,很快就离开了。当时的我竟然连葬礼都没赶上,因为我觉得我的父亲并不爱我,他肯定一直在家里喝酒,不可能会去找我。”

  杰拉:“那个时候的我实在是太懂事了。我在他的坟墓前跪了好久,第二天教会的人确认了我就是他的女儿,竟然让我去继承他的遗产。我有什么资格啊,是我害死了他,不过那时候我是真的很饿,就……唉。”

  杰拉:“很抱歉让你听了这么多悲伤的事,人……”

  莱拉讯速地摇了摇头,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能帮杰拉姐姐分担这份忧伤,莱拉是很乐意。”

  琪卡拉卡亚:(没问题吧,杰拉和公主说这些?)

  普利西拉:(如果没有问题,就不要去证明有问题。另外,路上没急事别找我。)

  杰拉:“嗯,谢谢你。人呢,总是失去了才知道可贵,在得知父亲死讯之前,我觉得世界相当宽广,处处充满了奇遇。父亲死去后,我感觉我也死去了,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牢笼,囚禁着我的灵魂。我像个僵尸一样回到陌生的家中,家里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桌子椅子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可我的房间,一尘不染,就像是我离开的样子。”

  杰拉沉默了许久:“父亲请了一个保姆每周来家里打扫我的房间,他相信我只是一时赌气,总会回来的。保姆再次来到我的房间时,撞见了正坐在地上喝酒的我,她抓着我的领子然后狠狠地扇了我一把掌。她给我看我父亲做的寻人启事,告诉了我父亲决心去找我之前在教堂中祈祷着什么,忏悔着什么。还有周围的人,从小一起玩的朋友现在是如何鄙视我的。保姆将父亲给她的工资砸在我脸上,还朝我脚边吐了口痰后就离开了。”

  杰拉:“那时的我幡然醒悟,每一个父母都是爱孩子的,我父亲不欠我什么,我却欠了他很多东西。我决定做一个优秀的孩子,如果真的有冥界,至少要让那里的父亲脸上有光。弓手,剑士,刀客,冒险者我都要做到最好,老实说这还挺难的,毕竟……我父亲走了。如果莱拉不知道要珍惜什么,不妨想象自己失去哪些东西后会怎么样,这总比事后后悔有意义一些。”

  杰拉:“我开始游历整个北方大陆,接下一切能接的委托,想办法和厉害的冒险者组队,遇上某项技术比我好的人就虚心求教。那时的我忘记了悲痛,忘记了伤口,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父亲的坟墓。我只想要变强,变得更出名。十年就像是指间的细沙,不经意间就流失了,当我再次来到父亲的坟墓前时。墓碑折断了一半,爬满了藤蔓,还长了不少蘑菇,石棺也破败不堪,里面还住了不少虫子。我亲手将父亲的坟墓清理干净,一边清理一边流泪,最后抱着父亲的坟墓哭了好久。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我发现周围的人还是对我充满鄙夷,毕竟是我自作自受,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就在我打开生锈的门锁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杰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一刻,我还以为是父亲在给我开门,时光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的日子,父亲还活着的日子。我理所当然地拥抱了为我开门的人。保姆也很惊讶,但还是接受了我的拥抱。是啊,我的父亲永远不可能回来了。我能做的只有珍惜现在我所拥有的东西。保姆给我看了登载了和我有关的信息的报纸,还给我看了我发布的委托请求。她说我父亲一直相信我是个好孩子,未来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虽然一开始她也不信,但她相信我的父亲,所以一直在关注着我,还免费帮我打扫屋子。”

  杰拉:“说的太多了,抱歉……后来,在一次总工会发布的紧急委托中……”

  露西亚:(莱拉,告诉大家该右转了。)

  莱拉伸长脖子,这个位置已经能隐约望见远处的无回森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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