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迷茫

“虚伪。”夜莺讥笑。

“别忘了，你是监管者，为了维持游戏规则的监管者。她是漏洞，是破坏者，祂所安排的线人。你们不会有好结果”

“监管者？漏洞？好结果？”约瑟夫听后不禁发笑，“监管者，bug？游戏？谁的游戏？你的游戏吗？”

“你的，我的，所有人的游戏。当然对你们而言可能不算游戏，对你们而言，就是一场屠杀，但是对那位大人而言，就是游戏。这是一场有来无回的游戏，而你的那位艾里德小姐，她早早地就知道了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所以才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各种违规行动，而你们还在为每天那些所谓的过家家噩梦娱乐比赛发愁。”

扭曲的现实，扭曲的事实，噩梦般的幻境，自己忽大忽小的身体，视觉，混乱的视觉和那些灵体，手术台的器具，以及——刑罚、尖叫，抑郁苦闷的情感以及对真相的畏惧。是你吗？是你制造出这一场又一场的乌托邦吗？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奥尔菲斯，是不是奥尔菲斯！都是奥尔菲斯干的！都是他！对不对？”

“呵呵，访客00■■■号……”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真正的奥尔菲斯呢？你以为，你以后，还会记得那个人的存在吗？你的愚蠢，不就是暴露出来了么？”

约瑟夫沉默了，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手，颤抖的指尖昭示他不相信这一切的结果。

“亲眼所见——亦非真实，亲爱的访客00■■■号，这只是一场梦，醒来的你，对今天的事一概不知。”

座钟的滴答声停止了。

“愿我夜莺的歌声，伴你进入梦境……”

——

约瑟夫洗澡完毕，回到原来的房间，关上台灯，熄灭蜡烛，把香薰点燃，盖好被子，怀揣着满心的迷茫躺在床上，接着掖了掖被子。心中窒息般的痛感愈加强烈，翻来覆去，横竖都是睡不着，他干脆睁眼望着天花板，数着想象中的基督放养的羊群。本该是依此照旧快速入睡，一滴雨水却从窗外溅进来，飘到他脸上，顿时，睡意全无。

好吧，今天你别想睡好了。

他索性坐在窗台上，眺望天空被云朵遮蔽的月亮，新月散发白色光晕，他们本土的魔法师通常会说，这就是魔法力量最强的夜晚。路易也是魔法师……然而——此时此刻路易在干些什么呢？她真的去世了吗？那么，在庄园里的那个路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当然了，不必苦恼这些，约瑟夫对自己说。他相信路易没有死，路易昨天还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说了我爱你。路易爱他，他也爱路易，路易总是会因为他心离去而难过，但他心里却不想让路易难过，路易是个合适的收藏品，她是个癫狂的孩子，陈旧的圣杯器皿，和一副古老的画像……

此时，他看见书桌上有一本大部头，莎士比亚喜剧集。

他把那本书拿起来，品读里面的文字，却发现那些文字全然是陌生的。多久没看了？他以前很喜欢看，他以前总喜欢莎士比亚的喜剧，因为最终结果总会皆大欢喜，但此刻他迷茫了，如果莎士比亚站在他面前，他绝不会像往昔那样跟他握握手，来个拥抱，反而他想狠狠打莎士比亚，接着对莎士比亚说：去你的莎士比亚，去你的，滚开吧！我恨你，你写的东西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那本喜剧集，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跌落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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