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保护啊，傻玖依

——“所以，如果小玖依太没用的话，我就只能把小玖依也丢掉了呢。”

白兰微笑着总结的样子，玖依现在都还想得起来，甚至连带着自己当时的心情也没有丝毫褪色的迹象。

恐惧、不安、害怕……无措。

这一段话让玖依做了很久很久的噩梦。

噩梦的内容有的干脆一点的，是被白兰给丢掉了。

有的是走着走着白兰就不见了，身边的景物也开始褪色，最后除了自己什么都没剩下。

还有的，因为过于弱小被白兰杀死，或者已经没有用了所以被白兰随意牺牲。

……很过分的梦吧。

但确实，她都做过。

从没有人生来就是听话乖巧的。

如果孩子知道哭泣没用就渐渐不会哭了。

如果宠物知道发出声音会受到伤害就渐渐不会发声了。

就连道路两旁的草木都会出现种类的划分，因为它们知道哪里适合它们生存。

她也是一样的。

如果不想被丢掉就让自己有用，如果不想最后什么都留不住就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白兰教会了她这个，然后在奈亚出现不久就主动开始不着痕迹得疏远。

玖依有一段时间以为是不是自己太过没用了，帮不上白兰的忙，所以才会这样。

于是被丢入暗营的时候比起哭泣和害怕，她更想要的是尽量快得出去。

因为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是“有用”的吧。

可……在她距离成功最近的那个半年，白兰来看过她。

暗营的规定怎么可能对暗营的改进者和掌控者有限制力呢？每次和她进行对话的是太宰，可每次在夜晚偷偷来看她的人是白兰。

前几次她都只是安安静静地装睡，感受着那股棉花糖的甜腻香气出现又消失。

那一次却不。

“白兰哥哥。”

她起身拉住了他。

“我已经变得有用了对吧？”

女孩玫瑰色的眼中有着光，希翼着、憧憬着，如夏夜的星河萤火：“我不会被丢掉的。”

白兰似乎是僵住了。

然后回头，笑叹：“小玖依怎么就不能一直装睡到我离开呢？”

玖依：！！！

“白兰哥哥原来、原来一直都知道！？”

白兰点头，微笑：“嘛～毕竟小玖依的演技实在是太拙劣了，完全不懂得怎么放松下来呢。”

“那副紧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醒着的啊。”

玖依顿时把被子掀起将自己蒙住！

……丢人。

“白兰哥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空间而闲得微闷的声音传出：“我不会被丢掉的，对吧？”

那个时候的玖依并没有能够看到白兰的表情。

只听到了一句仿佛和以往记忆中的每一次一样，但似乎又带着些令人难过但并不疼的语调：“嗯，不会。”

“无论怎样，小玖依都不会被丢掉的。”

“……骗人，明明白兰哥哥之前已经想着要丢掉我了。”

“那不是想要丢掉小玖依。”

“真的！？”

玖依立马又把被子掀掉，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期待异常的神情：“真的不是！？”

“……当然了。”

“那是保护啊，傻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