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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春(原创人物)上(民国)

甜虐文短篇合集乱七八糟的原创

壹,半杯水

“悲观者称半杯水为半空,乐观者称半杯水为半满,我现在享受半满的生活,”--张爱玲

厌恶一桩婚事,从厌恶媒人开始。

不礼貌地说,我觉得姑妈长得就很刻薄。唇珠很小,嘴皮子很薄,很长的脸,很高尖的腮,她很瘦,穿着靛蓝的旗袍,像酒店里站台的小姐。面上白粉抹得很像日本女人,姑爷爷说她抱起来都很硌手。

她今天回家尖着嗓子,说给我排了个婚。马一样长的脸显出几分洋洋得意来。

是百货洋行的病少爷。对此母亲很不赞同,她也拔高了声音,“怎么能这般随便!”

姑妈有些不高兴,脸上的鱼尾纹折的像一团麻绳,“又不是什么大老爷家的小姐,哪生的这般娇气?再说那太太给了一百大洋的媒介费,我还嫌给小姐说得阔气了点,怕我们家攀不上…”

她站在那儿油生一股腐朽尖利的酸气来。她一直瞧不起我写小说,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尽管她靠我的稿费活,这个家里的姑奶奶小姐们除了老爷子每个月发的月俸以来,都从我的稿费里支出只一小部分补贴。

最后以姑妈的哭叫和长达两天的绝食换取了全家包括我的妥协,因为她不想归还那已经到手的好处,那家的太太许给她的媒介费和另外的尾款。毕竟已说下了,再闹我们面上挂的也不太好看,我同意说先约了谈谈看,我不晓得他是否也是稀里糊涂被推来作婚,毕竟这样的事不少见。

那少爷叫关澍濡,母亲取了他的生辰八字,叫人去算。然后心底大有不快,那男子同我是有字不合么,还是个带病的,那嫁过去不比冥婚!她听了只觉得我命苦,也只能掩面整日躲厢房里哭。

到了日子,那一家子的一个男奴仆说人身子不舒服,只是托捎了他的信。

我读了他的信,竟有几分感动。语气也很客气,倒有几分给我商量的感觉 。

“我是长年多病的,然而又不得不承父业,实在是两难的地步,近日要交接,家族有一传统,我须婚后才方可接手,故请姑娘谅解…若我心允,我定会尽全力地待你好的,尽力去爱你的,我敢担,至少要比那清皇帝的小大夫人要好,你要想,条件好的遍地是,像雨后的嫩笋,但有真心的却是半边手指也数不到的…若实在不愿意,倒也是可以同我说的,再可商量。不过听闻你善解人意已答应了。”

倒也是了,能拿真心聘的,天下无几,我这写情小说的自是懂得。

我允了,跟那小厮说叫他算好日子。

只希望嫁过去后那大户人家能待我好的,能不尖酸的对我的,关先生能让我不受委屈的,也能让我不受摆布的。

不知到底是晚间吃了半盏茶还是那封信的缘故,晚上三更还睡意浅显。满脑都是他的请求和承诺,虽面上是没见着的,但不凡谈吐和不自傲保守的观念,就足以让我认为是个彬彬君子了。

晚上有些冷,风拍板窗有响。我挂了灯,去里房寻了些保温瓶里的热牛奶,还搁了姜汁喝。这是关澍濡在信里面提到的方子,说很暖身子,听说过姑娘家容易体寒。

没过几日。我便见着关先生了。

贰 傻女

“太容易把人想的崇高了,就又容易失望。”

那关先生的确像是顺着我的心意长的,只是这初冬秋末里穿了褂子和棉袄,外头还坐轮椅上裹个厚毛毯,手上捧了个铜刻虎纹暖炉……未免有些太虚,我心里在嘲笑,面上却不摆。

“先生畏寒,婚后小姐多照料才是,”我听了只是点头,因心底想着人不好,手里便不自在地抚了抚头发。

“扶我起来,婚日坐着像什么话,”他叹了口气,翕动着淡粉色的唇,叫人收了轮椅起身。对女子有一定的尊重,这让我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但很快又破灭。

我估计他是往茶里下了沉睡片儿,这茶是我常喝的那种,是不知春,所以一下就能喝出来里面有一股怪味儿;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总想着刚来他不会太欺负我便也就喝了。

我喝了不过有半刻钟便昏昏沉沉。特别是在等其他人准备好用具行完礼的那段时间特别难熬。因为关先生前段时间害了一场重风寒,身子弱着,我们免了许多的礼,当然也没有洞房,磕磕绊绊也算完了婚。关府并没有张灯结彩,甚至开始的时候都是在大中午,倒像是古代人娶妾室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不过也就这样。

我叫琼枝给哥哥送去了喜糖,一点儿看着很昂贵,用蓝锡纸包着的,印了花体英文的,但吃着有一股廉价香精味的太妃糖之类;但我觉着也就只有这个能吃了,毕竟那酸奶砖、喜糕不太合味道,这让我更加失望。

昏昏沉沉,连路也走不稳。他把我唤来,然后叫我俯下身子——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我被这突然温润的柔软惊得身子一抖,接着他用能掐出水的温柔语气说:〝先去厢房睡吧,其他事改日再说,”我迷迷瞪瞪的点头,便被下人带走了,他则被书童推去了书房,大抵是去处理公务了。

叁 浮生

“或许在他心里,我也没那么重要。”

我已嫁过来两个月了。

我虽然知道我同他是和寻常夫妇是不同的,但被先生冷着的感觉也不好受。我们不仅没同房过,也没牵手拥抱亲吻,好似连朋友也算不上,更别提恋人。可是我见到他的第一回,就有点儿喜欢,原本抱着些期待。

我原想破冰来着,但我又不是广交际的大小姐,自是不懂的,就一直尴尬着。

次日午后我沏了一壶不知春想给他送去,原是要委托莫姨的,但总觉得不够诚心,便亲自去。我扣了扣门板没人应,只听见衣服摩擦的漱漱声。

关先生身子那么弱,我倒也没想过他会偷吃。

不过我知道的,我先生有一个极漂亮的书童。

常穿着鹅黄的褂子,但不知为何叫绣娘加了修身的处理,领口别着一只蚕丝绣的桃花扣,倒像姨太太的旗袍了,但搭了那双狐狸眼,倒也不算别扭。

我瞧见他从里屋里出来,面色潮红,有些奇怪。“面色怎么如此怪?” “屋里暖炉太旺了,多谢夫人关心,” “先生在吗,” “先生在午睡,”

“那你叫他睡醒了吃罢”我把壶递给他,他就进去了。

虽说见不着关澍濡,但他也的确守诺待我不错,连月钱都比老爷子的两个姨太太要多些;然而我又不产子,没有子女要养,免了不少开销,钱就都用来给我用作购买茶点和纸笔信封或是吃食了,让他们眼红的很。

我冬初染风寒时听说他来过一次,烧的迷糊,裹了条厚棉被在屋里睡着。他冰冷的手贴上额头就皱了皱眉头,后来他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第二日琼枝说,书童送了帖西洋药来吃了,很快见效。心就这样轻轻易易被触动了一下。

后来便照常,他好像还是冷着我,因着两位大姨太的缘故,我在府里也不受待见,整日形单影只,透明化了。

心里总感觉缺了一角似的。

肄 若梦(上)

“当我看到他眼里的躲闪时,我便什么都知道了。”

竟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为一个人,这还是前所未有的。

在我短暂要看似冗长的半生中,因为心思太敏感,不擅长人交,被冷落也算是常有的,但大多是没感觉的。

那日送了茶,第二天便有回礼出现在我卧房的案桌上,又是婚日那天难吃的太妃糖,这一次还分外的黏牙,还附了一张便条,内容几乎令我震惊“前几日怕是冷着你了?母亲昨日找过我了,今日可尝试同房而眠。”

晚间喝了半盅青梅酒,冷酒下肚还有一些恍惚。里衣外包了层西洋货的西服大衣就去了他屋子里,我似乎没看见那个小书童。关澍濡说那孩子在同他置气。

真奇怪,见那书童也莫约十七岁了,而且一个下人安敢同主人生气?莫不是先生太惯着了?我说了几句,关澍濡看着也没很高兴。

不知是在吃谁的味儿,我窃窃地笑起来。他只是抓着我的手,把我往榻上带;许是近期调理不错,力气大了很多,只是他亲我了。

像是在泄气一般,亲地很凶,不同于前两次轻轻柔柔的吻额头,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双c贴着,他好像很熟练的吮,然后打开牙关,后来什么的就不详说了。

但那晚我如水似的软,头皮有如电光激但不痛的感觉,总之很舒服。

第2天早上醒的时候他已出门不知去了哪里,床头有一杯温豆浆。

后半日,我又见到那书童了。

伍 若梦(中)

那书童被说教了,准确的来说,是被老太太赶出了关府。

“有伤风化,”我不太能听懂那是什么意思,不过自那日以后,我便同先生一块儿睡了。那书童被赶出去的时候,我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冬天快过完了,天气开始回暖,关先生的身子也被我一天一盅补汤养起来,甚至现在都可以欢快的跑一下。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晨间吃了一盏茶,他叫我和他一道去百货商场看看衣服,我有些受宠若惊,也许是我这件穿了很久的珍珠粉旗袍寒碜到他也看不下去了。匆忙抹了雪花霜就出门,怕他等太久。

卖豆腐的余姑娘生的也是好看的,他绕路买了豆腐嘱我定要叫厨子做碗汤,要搁了葱花的。

我给他拣了块手表,是洋货,他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铭牌就说是假的,只好用悻悻地放回去。他给我拣了条笼了半边薄纱的鹅黄色苏绣旗袍,说女人穿鹅黄色好看,艳艳亮亮的但不俗不媚。可我后来每每看到它就想到那书童,明明没吃什么坏肚子的东西,胃里却翻山倒海,哇的一声吐出一团淤血来…吃了药也不见好了…这算是后话。

他头一次同我笑,眼睛亮亮的很好看,唇角弯起一些弧度,不由得由心里来一阵颤动,即使我平日里不喜欢穿鹅黄色,我也收下了。

我们高高兴兴地回了府邸,晚上蜜里调油又做了些平常不甚做的是,由心觉得我和他的距离愈发的近了,如果不是太忙,他还是很适合做爱人的。

第二日是在他怀里醒的,股间有些黏,估计是他忘记了。我将要起身时被拉住,他居然把我捞到身前,亲了亲我的额头,黏黏糊糊的说了几句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甜话;很少有见到这样的关澍濡,平日里都是矜持而冷静的。我又满足的贴着他睡了一小会儿--结果就是发炎了,这也是我唯一一次敢命令他让他给我上药的时候。他倒也不恼,甚至还笑眯眯的。

午饭食饱,我到薄暮园散步消食。关府很大,这里只是最偏的一角。

忽然一隅假山石后边我好像看到有两条泛着粉色的shen ti在交叠,分合间是啪嗒的声音,还有什么液体被打搅搅拌的声响,这时我听见了关先生的温润语气,“放松,快好了。”

“ 你们在做什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非要扯开这条遮羞布吗?

(本来这里有一段描写的c,但是怕过不了还是省了。包括前面同房那里也有一段)

过渡章 栖迟 (上)

“我原以为,他认真爱过的。”

关澍濡说他出去对个账本,我放他去了,我倚在窗边喝我的不知春茶,忽然听到莫姨出声,“明知是火坑,还往里头跳。”不由心一惊,以为是在斥我来着。想起关先生给我寄的那信端的是如此甜言蜜语。

一探窗,发现是姨在训他的囡囡,说小姑娘买了放了白凉粉的糖葫芦,吃着味道怪咬了半口便不吃了。

小姑娘嘛,一生中总有一些事是迷迷糊糊的。那话头我一听便笑出声来。

这时关澍濡进来了,手里捏着一只给我带的糖葫芦。尝了尝是全糖的。

他坐在梨花木椅上张开手示意我,我很听话的走过去,他拥我入怀,我骑坐他的身前,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吻我的眉眼,眼睑和笑腮上,尽是湿濡温暖的触觉。

我坐了没一会儿便起来了,我怕他身子吃不消,毕竟整日还靠汤药吊着呢,我一直不忍心让他太过劳累,同房的时候也是乖乖的,却一直没有子嗣。

…可能是他阳气不盛。

昨晚温情时,他突然握了我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像西方人行吻手里似的,垂着眼没看我,有些心慌,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不料温吞吞的吐出一句话来让我心头一暖“木熹,我好像有一点儿喜欢上你了,”我往他怀里靠了靠,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漂亮的眼睛。

我说,我也是,我的小月季。

分不清是病中梦的事,还是之前往事了,总之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月季花语:纯洁的爱。

TBC

by熹微日中薄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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