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

　　老者的话如一把火，灼得他里外都疼，沈煜站在原地，忽地觉得自己伸出的，想要阻拦南絮的手可笑至极。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他来不及发展自己的势力，快得他来不及好好成长，快得他抓不住身边任何一人。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

　　一声鸢啼划破长空，老者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隐藏在角落里的离忧，往旁退了一步道：“走吧。”

　　而另一边，南絮堪堪与士兵们齐平之时，一个面容清秀的士兵推开其他人，顺势抽出身旁人的佩刀，一个箭步往南絮杀来。

　　南絮往旁一撤，一记寒光贴着眼皮飞来，她顺势弯腰，左腿一转激起无数沙石，右手往尘沙里一抓，以碎石为武器，旋身而起之时，瞬间震飞了对面之人的尖刀。

　　与此同时，一道灰影如箭般冲来，一脚踢飞了士兵。

　　余下的几位士兵也坐不住了，叫道：“我们和这个女娃切磋一下，你来凑什么热闹。”

　　倒地的那个青年半抬起身朝南絮喊道：“好反应！”

　　沈煜没说话，只是往南絮身前一站，冷静地盯着他们。

　　她不由得透过他耳后的碎发望向他。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老者慢悠悠走过来打圆场：“老许，过分了哈。”

　　“抱歉，刚刚打飞了您的刀，我追上来并无恶意，只是想问问您刚才说，我像谁？”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士兵，张昌顺，沈煜，老者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她。

　　还是那位脸上有着长疤的士兵站出来，朝南絮，老者，张昌顺，沈煜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用不太标准的官话说道：“实在抱歉，只是这位小娘子颇像我们的一位故人，在背后妄议是我们不对，还望小娘子见谅。”

　　“故人已逝，并未留下任何亲信。”

　　南絮心里好不容易看见的一线光明，终于又灭了。

　　老者拉起南絮的手：“听话，跟阿爷回去。”

　　南絮与沈煜擦身而过，她没察觉到对方跟来，只是往后瞧了一眼。

　　他扯出一丝笑和她作别。

　　后来好几天，老者一家对她的看管更严了，不许外人进来探看，也以各种理由阻止她出门。

　　她也想过反抗，可往往在老者下过了三招便败下阵去。

　　黄昏时，橘红的夕阳浸染了整座院子，南絮不停歇地把医馆内所有房间都悄悄探查一遍，从老者房间悄悄退出来的时候，一转身撞上了守在门外的小星。

　　小星无奈，又似是不忍心地喊了一声阿姐。

　　南絮感到一瞬间的窘迫。

　　转角果然看见老者抱个酒罐晃悠悠过来。他走到她面前站定，眼神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其他人。

　　“我不明白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什么错，你们打算把我困在这四方院子里一辈子？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我父母在何处？我究竟是谁？我是怎么来到这的？”

　　南絮往前迈一步：“我要出去。”

　　老者笑了一声，把酒罐往小星身上一扔，空出只手，朝南絮招了招。

　　这一场打得异常久，南絮身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只好借着被晚风吹下的树叶做飞刀。霞光里，南絮招数越打越快，飞扬的裙摆和发丝如同流星。

　　她应是天上自由狠厉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