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济佛祖啊~弟子应该怎么做啊!
道济苦着一张脸又将葵扇横盖在他的脸上,仿佛遮住了苦痛的脸,那份苦痛就会消失似的。
佛祖降龙,问你内心。
这一威严雄浑的声音,让道济立马坐起身来。
道济佛祖?
辨别声音之后,他急忙落地下跪,双手合十,庄重礼拜。
道济阿弥陀佛。
佛祖降龙,你动摇了。
佛祖的声音在道济的房间里回荡。
道济心中动乱,不知如何回答。
道济弟子……
一瞬停顿,双方不曾言语。
佛祖在等着心爱的弟子回答,而心爱的弟子回答不了。
一时间禅房又恢复了安静,月光泄进的光很弱,昏暗中,道济的表情看不清楚。
忽而,一抹金光踏着昏暗的轨道停在道济的眼前,道济下意识伸手接住那抹光芒。
光芒散尽,一个红色的锦囊躺在他的双手上。
道济这是?
他不禁发出疑惑。
佛祖邪王出世,人间必乱,待其重生之日,便是人间难起之时,降龙。
道济弟子在。
道济低头,声音也跟着严肃起来。
佛祖捉拿大鹏,消灭邪王是你在人间最重要的两个任务,你必须完成。
道济弟子谨遵法旨。
邪王的一抹精魄竟让佛祖如此告诫,看来他不可小觑。
佛祖此锦囊你须在危难之时方可打开。
道济谢佛祖。
道济紧握着手中的锦囊。
又是许久,没有了声音。
在道济以为佛祖已经离开之时,他竟听到了微微的叹息之声,这让他有些诧异。
佛祖痴儿,胭脂一事,不必勉强,你们的劫难,本就注定。
佛祖的声音变得缥缈,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房间内的佛光也在慢慢消散。
这个时候道济便肯定了,这次佛祖真的走了。
道济眼中的疑虑更深,佛祖竟没有劝诫自己,反而在安慰自己,这是为何?
道济我们的劫难?我和胭脂?胭脂?
胭脂的前世更让他好奇了。
他旋身又横躺在自己的床上,心乱了一晚上,佛祖的一句安慰就给他定了。
是啊,不必勉强,想那么多干嘛?
道济睡觉睡觉!明天再为人类服务!
定了心的道济,头一偏,便开始了……打呼……
第二日清晨,道济又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一大早起来的他便去敲胭脂的房门,此时的他在经过昨晚的挣扎之后,很想见到胭脂。
佛祖所说的劫难很沉重,他不怕,但他怕胭脂受到哪怕一点伤害。
所以在白幕重新拉开之时,他想用胭脂的笑颜慰藉一下自己七上八下的心。
道济胭脂。
道济敲了敲房门,唤着胭脂的声音轻轻的,怕万一胭脂还没醒再吓着她。
良久,屋内没有回应。
道济想着胭脂应该未醒,便也噤了声,转身走到门前台阶坐下,准备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他习惯性地拿过酒葫芦想来一口,却在手放在葫芦上的时候顿住了,若是等下胭脂闻到了酒的味道会骂他吧~
他浑身颤抖了两下,算了,还是不要惹她了。
道济在屋前坐了好久。
直至晨钟鸣时,他才将思绪收回来。
刚刚想着邪王的事情入了迷,竟等到了晨钟响起了。
他回头看着依旧没动的房门,照胭脂的习惯,这个时辰也该起了吧,这洪亮的钟声竟没有打扰到她?
不知为何,道济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让他不禁皱了眉,锤了锤胸口想要驱散那一点烦闷。
道济这是怎么了?
他站起身正对房门,闭眼凝神,睁眼的那一刹那,他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房间里没有人?
他强压着那抹慌乱推开了门,只见屋内早已无人气息。
心中那股窒息之意将他的眼定在了桌上的一张对折的纸上,他立马过去将纸张打开。
‘修缘,最后一件事,你要乖乖地答应我。忘了我,忘了胭脂,别来找我。新婚之时你弃我而去的狠心,清心坡时绝情魔刀已为我报了仇,破庙一命,如今你也还给我了,你不欠我什么了,莫要再感愧疚。这段时间我的任性让你背负了太多,我很抱歉,但你是男人,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如今你我恩怨两清,皆不必挂怀,此后你要用十分心去对付邪王,助我师父脱离魔道,也算了了我最后的心愿。不见了修缘,答应我的事你一定要做到。胭脂留’
旧黄的纸张突然晕染了一滴水,黑墨晕染开来,污了这张纸。
道济的指尖煞白,那滴夺眶而出的眼泪没等到自己的同伴,就被道济塞进了百宝袋内。
他夺门而出,却又在门口艰难地止住脚步,因为他找不到方向。
道济的手颤抖着,他的脑海中涌现出这段时间以来胭脂的音容面貌。
自觉魂回体后,胭脂的眼中就多了抹忧愁。
他知晓胭脂的担忧,却一直都做不了安慰,本以为只要时间长了,自己能给到胭脂安全感,胭脂便会慢慢放下心来。
没想到,大鹏的那番话给她的打击这么沉重,他终是低估了胭脂对自己的爱。
道济胭脂,是我忽视了你的情绪。
道济抬头看着晨曦,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又哭了,又哭了,哭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道济可是胭脂,你又何尝不天真呢?
胭脂认为只要离开道济的身边,道济就会回到原来心如止水的状态。
可是她从没想过,阻碍道济的,到底是胭脂本人,还是道济自己对胭脂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