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周末情人(3)

紧接着又拨了一通，

贺知“钟仁？你在哪儿呢？”

金钟仁(那边传来热闹的声音)“不是跟你说了吗，老肖今晚请吃饭，我们在人来人往呢～”

你听见人来人往这个餐厅就头疼，

贺知“他怎么一年四季都在吃麻小？不烦吗？”

肖一(抢过了电话)“靠你妹那么多废话，来不来？！”

贺知“来呀！等我一会，化个妆。”

廉价的化妆品在脸上涂涂抹抹，你想着如果吴世勋他妈没在，还是去他家吃饭最好。

吴世勋和他妈搬来有多长时间了？三年？四年？

好像是对门那家搬走之后，就搬进来了。

以前你们只是同学，后来成了邻居，还是对门的邻居。

他好像说过是他姥爷去世后，过来照顾他年迈的姥姥。

你还蛮喜欢那个老太太的，小的时候你边上楼边唱歌，有时候没带钥匙，就坐在家门口唱，那老太太有事看到你，都会请你去她家先呆一会。

不过你一次也没有去过，因为她家有一个老头，你讨厌老头儿，就像讨厌你姥爷。

你记得吴世勋的姥姥那时很爱笑，很爱说:“小丫头唱歌真好听～”

后来不怎么见她笑了，再后来不怎么见到她了。你妈说:“那老太太有老年痴呆！”

你还记得你妈夸张的表情。

吴世勋刚搬来的时候跟你说过他和妈妈为了照顾姥姥才搬来的，不过你妈八卦时说他妈也离婚了，没有地方住，正好他姥爷去世，就搬来这里对外说是照顾姥姥。

你因为这段八卦一直鄙夷你妈，你觉得她睁眼瞎，吴世勋和他妈妈照顾老人的情景你常见，比你妈对你姥爷强一万倍。

“我姥爷也是个脑子有病的孤老头儿。”

你还记得我师兄第一次跟你说他老了的情况时，你回复了这么一句。吴世勋明显被你不走脑的话，给震惊了。

你还费劲跟他解释了一下，你姥爷的“脑子有病”和他姥姥的“脑子有病”区别很大。

你姥爷的病，蛮重的。重男，轻女。

你大舅和二舅，小舅在家是人。跟你妈和二姨就不是。

不过你二姨比你妈待遇好点，因为她生的是儿子，你姥爷的外孙子。

你对姥爷的印象停留在小时候难得的一次，全家过年。打你有记忆起，过年都是在爷爷奶奶家过，只有那一次是在姥爷家。

好像是过年前你爸你妈为了一件小事打架了，你妈不得已才带你回姥爷家过年。

这段记忆不太美好。

所以自此你爸你妈离婚后的每年，你们娘俩宁愿冷清，也坚决不会老爷家过年。

临出家门，你把200块钱装进裤兜里，想了想还是从书包里翻出本数学书，把200块钱摊平夹在里面，攒了不少钱了吧。心里想着。

把裤都美的零钱拿出来数了数。行了，够回来打车的。

人来人往—离你家不远，走路就能到。

贺知“完蛋，还是没带伞……”

心里想着，加快了步伐。

路过那个熟悉的转角，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现在是手机卖上了山寨手机天堂。那些后背画着苹果的iPhone。

多少年前那儿还是个歌厅，你简直就是在里面泡大的，你爸你妈一起开的歌厅。

那种昏暗的老歌厅，进去以后连脸都看不清。

除了你妈以外，只有醉鬼会上去唱两嗓子，舞池里永远是那些周边小区的，不甘寂寞的大叔大妈， 在你妈的歌声里培养感情。

你也唱过小时候唱儿歌瞎唱，六年级还是初一？

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你爸一脸懵逼，你妈和一众好友猛鼓掌。

你妈长得很漂亮，是水工厂的一枝花。脸蛋漂亮，身段漂亮，唱歌也好听，脸上还有一颗美人痣。把你爸迷的神魂颠倒的。

贺知妈妈“我要不是看他年年得先进，那么快都能当上车间主任，我会嫁给他？！”

你妈谈起你爸，总是一副自己了不得的表情。

然后你后来觉得你爸这辈子最失败的两件事，第一件，是把水工程的工作辞了，用自己和家人的积蓄跟你妈开了个歌厅。

第二件，就是娶了你妈，还生了个你。

如果单单是娶了你妈生个你，可能他还没那么失败，可后来开了这家半死不活的歌厅，你爸爸把前半辈子积攒的运气都给砸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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