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170：我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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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羽欢依旧是那样平静，看着桑忆真在自己面前黯然失神，突然有一瞬想提醒她，还有不到一百天就要高考了，好好复习才是最为关键的。

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这会儿是下课时间，敖梓夜拿着装着个本子的证物袋走进教室的时候郑羽欢刚从学校后门回来，看到站在张真源面前的敖梓夜时，她的脚步顿住了。

然而作为警察，敖梓夜的眼神一向很好：“郑羽欢，我找你。”

这下郑羽欢藏也不是不藏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敖梓夜走到郑羽欢面前，将手里的证物袋递给郑羽欢。

“郑季欢的案子……不是我负责，负责人已经结案了。她的父母……也在结案报告上签了字。”

郑羽欢“所以……是自杀？”

郑羽欢懒散的抬眸，轻飘飘地瞥了敖梓夜一眼，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敖梓夜摇了摇头：“我也不相信这个结果，如果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我肯定会追查到底的。”

“可是……他们连证物都没有检查，就草草结案……我也没有办法。”

说着，敖梓夜把证物袋往郑羽欢手里推了推。

证物袋里的东西，郑羽欢是见过的，一个绿色封皮的笔记本，是郑季欢从高一新学期开始就在用的一个日记本。

“案子结了，证物也应该归还，但是这个本子，我偷偷地把它带出来交给你。”

“我没有打开看过，我想，它应该交给对郑季欢而言，最为重要的人。”

从看到那个本子的那一刻开始，郑羽欢的眼神就一直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可言。接过本子后也依旧一言未发。

张真源一直站在旁边，一只手揽着郑羽欢的肩膀。

只有他知道郑羽欢这个时候到底有多脆弱。

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碎掉一般。

“如果有什么发现，或者想起来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能想办法让这个案子重启。”

敖梓夜说完，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郑羽欢。

张真源“敖警官，我们该上课了。”

张真源出声提醒道。

敖梓夜怔了一下，点点头，将名片递给了张真源。

张真源收下名片，扶着郑羽欢进了教室。

上课铃声响起，看着郑羽欢在椅子上坐下拿出英语课本，敖梓夜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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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题，‘We are all in the gutter，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这句话是奥斯卡·王尔德说的，有人知道应该怎么翻译吗？”

英语老师坐在讲台后边，眼睛从鼻梁上的镜框边看向教室：“谁来翻译一下？”

本来还有些喧闹的教室瞬间一片死寂。

哪怕是高三了，依旧有人害怕英语老师的英译汉提问。

“……郑羽欢？”

本来还在发呆的郑羽欢听到英语老师点了自己的名字，刚要起身，老师抬手：“不用站起来了。”

郑羽欢点了点头。

郑羽欢“我们生活在阴沟之中，却依然有人仰望星空。”

“非常好。”见郑羽欢表现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英语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也是消了气，“你看你们现在这个状态，都不及郑羽欢一半的好！马上就要高考了！还不抓点紧！”

隐约察觉到了几道不算友善的目光朝着自己这边来，郑羽欢低下头接着整理物理笔记。

煎熬的四十五分钟总算是过去了，早就坚持不住的学生彻底在桌子上趴下了，郑羽欢拿着笔记本，一个人离开教室，也没跟张真源说一声要去哪里。

天台上空无一人。

这里之前还是郑羽欢和张真源两人探讨问题补习课程的地方。

如今成为了郑季欢生命存在的最后一个地方。

郑羽欢的目光落在天台的栏杆边，仿佛能够看到郑季欢站在那里，绝望地一跃而下的场景。

窒息感突然涌上心头。

一阵头晕目眩，郑羽欢用力闭上眼，才勉强让自己没有摔倒。

她走到课桌边坐下，拿出郑季欢的日记本，深呼吸三次，小心翼翼地翻开。

笔记本纸页泛黄，但还算平整，郑季欢一向把这个本子保护的很好，里面的每一篇日记的字体也格外工整认真。

越往后，字迹逐渐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最近这几天的日记，更像是忙里偷闲潦草写下的。

可是里面的内容，却看得郑羽欢愈发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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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10日 星期五 小雨

今天……赵友权又在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好恶心，好反感。

好想逃离这个家，去找姐姐，和姐姐一起生活。

姐姐一定也想离开她的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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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19日 星期日 多云

轩轩说，姐姐最近的数学成绩越来越好了。

太谢谢轩轩了，要没有他，姐姐的数学成绩就会拖她的后腿了。

如果高考后和姐姐一起住的话，我想让轩轩和我们一起。

希望姐姐不会嫌弃轩轩。

因为我也不会嫌弃张哥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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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25日 星期六 阴

赵友权那个禽兽！！！

姐姐……姐姐你能来救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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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28日 星期三 晴

为什么偏偏是我？！

姐姐……你真的听不到吗？你真的听不到他在侵.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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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1日 星期四 晴

姐姐，对不起。

我等不到高考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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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羽欢“……”

日记最后停止在2023年3月1日，郑季欢自杀的那天。

不知何时，郑羽欢已经泪流满面。

后悔、痛恨、自责、内疚……

如果那天她再往郑季欢那边靠近一点，如果那天她揪出了赵友权那个禽兽，如果那天她出手救下了郑季欢，郑季欢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天台的门被人推开，一直以来都很警惕的郑羽欢这一次连站都没站起来。

郑羽欢“谁？”

宋亚轩“是我。”

宋亚轩一进来，就看见郑羽欢坐在椅子上捂着脸的痛苦模样。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等着郑羽欢擦干自己的眼泪。

宋亚轩“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宋亚轩的目光落在了郑羽欢手里的日记本上。

宋亚轩“你都知道了吧？”

郑羽欢“是啊，我都知道了。”

郑羽欢“我全都知道了。”

宋亚轩站在一旁，看着郑羽欢的眼泪不断涌出，却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做不了。

呜咽的话语伴随着眼泪一并涌出。

郑羽欢“我才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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