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齐妃已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皇上，臣妾没有指使江太医，更没有毒害江太医！皇上！”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皇上咬牙道。

“皇上，齐妃也是为了三阿哥的前程考虑，皇上就念在齐妃诞育皇嗣有功，饶恕齐妃这一回吧。”皇后开口求情道。

“她这般歹毒之人，如何替朕教养皇嗣。传朕旨意，齐妃李氏，谋害嫔妃，戕害皇嗣，着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禁足长春宫。至于你——”

皇上恨恨望向福答应。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是受人挑唆！”

“打入冷宫。”皇上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至此，惠嫔被害及惠嫔通奸一事草草收场。当夜传来消息，冷宫庶人福子投井自尽。皇后倒是雷厉风行。纵然仍有诸多疑点，比如齐妃不通医理，如何想出以红花替换红枣的计策，又是如何指使小太监毒害江诚江慎，那小太监又是谁？可皇上心下已有决断，事关皇长子与皇上寄予厚望的五阿哥，再深究对谁都没有好处。

养心殿中，皇上翻看着太医院的记档。

“日日去承乾宫请平安脉，有时一日要去上两次。江诚倒是勤谨。苏培盛，叫夏刈进来。”

……

“我要你替我除掉一个人。做的隐蔽些。”

“你带着血滴子那些人做的不错。替朕好好盯着前朝。”

……

“娘娘，江诚江太医在回府路上遇到歹徒……缠斗中丧命了。”

“天子脚下，竟发生这种事。”世兰坐在镜前篦头。她将鬓边的翡翠耳珰摘下，用帕子拭掉口脂。这两日她有些疲惫，皇上来的不勤，她去养心殿送参汤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有些古怪。她也说不清是怎么了，干脆也不常常求见了。她日日心里牵挂着云惠的事，可那万缕千丝的脉络，到宫外着人去查也不是三五日便有分晓的。颂芝走过来，接过世兰手中的梳子。

“皇上这几日都歇在谁宫里？”

“兰贵人那里多一些。云嫔的伤还没好全不能侍寝，旁的便是余答应。芳答应那皇上也去了几次。”

“芳答应？难为她从冷宫出来，皇上还肯见她。”

“芳答应有几分姿色，如今从冷宫放出来，性子不像从前那么执拗了。这宫里如今得宠的都是咱们的人，可谓占尽春色啊。”

世兰轻轻蹙眉，“惠嫔呢？皇上近日没见她？”

“没有。皇上不来，惠嫔小主也不去，日日在宝华殿诵经祈福。”

“这便奇了。惠嫔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皇上倒不加以安抚。皇上近来也像是冷着本宫似的。”世兰停下手中的动作思索起来。江诚？眉庄被害一事已告一段落，江诚手中证据有限，李氏的罪名被坐实，翻不出什么水花，不会是皇后灭口。她心中登时有了答案。皇上疑心惠嫔，顺带也疑心了她。她心下一冷，轻轻叹了口气。

“皇上，翊坤宫的人来传话，说华贵妃有些心悸不安，皇上可要去瞧瞧？”

“说来，朕也有日子没去翊坤宫了。”皇上撂下朱笔揉了揉手腕，“那便去瞅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