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王城往东处，有一家出名的酒馆。那里靠近周边地区，所以也成为了许多过路商队停靠的地方。那里的酒也是出了名的极品，很多贵族都愿意从中购入大量的酿酒。这家酒馆也是交易生意的主要地方，其中X小姐就是在此进行的交易。

“小贾，来这里干什么？”范丞丞将马交给了酒馆门前的侍从，一脸好奇。黄明昊将手枪藏好，安排好商队的人的留宿后，才笑了笑：“你不知道，这里可是情报商进行生意的好地方。”范丞丞恍然大悟：“不入虎*焉得虎子！”

“你好，请问要点什么？”孟美岐在吧台处看着两位少年走了起来，看起来还没成年的模样。黄明昊把掩盖住自己样貌的斗篷摘了下来，拉着范丞丞坐到了吧台前，只是微笑着看着孟美岐。孟美岐看清了少年的模样，心里掀起一丝不安：黄明昊？不过多年的情报商经历让她面不改色，看着这副模样的黄明昊，自然知道绝对不是来进行普通生意的：“跟酒一样，按价值回报。”

“孟老板果然聪明呀。”黄明昊自然知道孟美岐所指，孟美岐也只是回以微笑：“黄少爷，也不用废话了，想知道点什么？”黄明昊深知与孟美岐拐弯抹角是没有用的，也不过多废话，直奔主题：“关于，十五年前的一件小事。”“十五年前？”孟美岐还以为他是来调查段夫人的事，没想到是问了一个这么久远的事。“我知道，十五年前孟老板还是个女孩子，不会知道很多细节。”黄明昊接过侍者递来的冰水，“但孟老板的父亲一定很清楚吧？所以，我想见见令尊。”

拍卖场里的酒会已经到了一半，吴宣仪带着程潇四处游逛，最后来到后院的花园中。吴宣仪没怎么喝过酒，所以她的意识十分清醒，反倒是程潇，大病初愈的状态下还喝了不少的酒，她现在已经处于微醉的状态。偏偏毕雯珺被家里人唤走了，吴宣仪一个人可是劝不动程潇。只有带着她来到了后院，才让她停下了饮酒。

“潇潇呀，你的酒量不算好，身子本来就弱，为什么还要喝这么多？”吴宣仪扶着程潇坐到了她们小时候经常坐一起的千秋椅上，旁边是蜿蜒的水池，连接着中央的喷泉。程潇靠着扶手，看到水池中倒映着她的模样：带着妆容的脸颊上透着酒后的红晕，眼眸因为醉酒显得灵动许多，透着泪光。难怪王一博说，喝过酒之后的她显得更加蛊惑人心。

该死，为什么会想起他的话？程潇闭上双眼，不断地甩着头，似乎想把这个男人甩出去。在一旁的吴宣仪着急了：“潇潇！你干什么呀？”“宣仪……我想忘掉……”程潇停了下来，语气似乎有点委屈，“你说要是我没有选择去当情报商，我现在会怎么样呢？”吴宣仪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不过也不可能的，爸爸妈妈的仇还没有报……”程潇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之前，我没有去招惹王一博，会不会不一样？”程潇想起几个月前也是在这样的酒会里，她主动去撩拨王一博，后来被他带回家。那时候王一博看见她，反而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笑，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一切。“潇潇，你该回去休息了。”吴宣仪感觉到程潇的状态很不对劲，“潇潇……”“宣仪，我犯了大错，而且还是挽救不了的……”程潇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眸，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吴宣仪虽然不明白程潇说的大错是什么，但她知道，会与王一博有关系：“潇潇，别想了。”

鉴于程潇今晚喝了许多酒，毕雯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吴宣仪吩咐了一个仆人去酒馆里给孟美岐报信，程潇今晚呆在吴家里过夜。安置好程潇以后，吴宣仪重回大厅，一位侍者来到吴宣仪身边：“小姐，王少爷找您有事。”“好的，我知道了。”吴宣仪也能猜到王一博会来找她的，只能叹了口气：“躲都躲不掉呀。”

王一博特地安排了一间包厢，门前是朱正廷守着。见到吴宣仪，朱正廷微微颔首：“吴小姐，劳烦了。”“朱少爷，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之前拍卖会，我还没夸您胆量大。”吴宣仪虽然单纯点，但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反而这成了她天生的保护色。朱正廷并不惊讶她识破，只是回了个微笑：“过奖了，请进。”

吴宣仪进门便看见王一博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已经摆着一个空空的酒瓶以及只剩下一半红酒的酒杯。沙发上的男人面色冷淡，似乎并没有受酒精的影响。

“王少爷，请问我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吴宣仪面对着王一博，带着点紧张，毕竟现在在她面前的可是那个多次在拍卖会上抢尽风头，在无数交易中手段多端的王一博，是那个能够将段家搅乱的王一博。“吴小姐，程潇是什么时候来吴家的？”王一博抬眼，双眸平静似海，看不出任何情绪。果然是来问程潇，吴宣仪早就预料到，也肯定了一个答案，但她并没有揭穿：“王少爷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吴小姐，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王一博难得如此有耐心，面对吴宣仪的质疑也没有太多的起伏。吴宣仪倒是不在意王一博的这番话，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挺久的了，十五年前。”王一博微微皱眉，十五年对于他来说意义很不同，将小孩子和王少爷分开的分水岭。见王一博没什么反应，吴宣仪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又接着说：“爷爷找到潇潇的时候，是在大街上……” 十五年前，王都周边一户人家一夜之间被抄家了，真凶的身份一直被压着。那户人家是一家三口，父亲是工匠，母亲是点心师，育有一女。这一家子待人处事都十分低调，周围人家都乐于与他们相处。出事那天，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邻居进门之后，看见的则是男人和女人倒地的身体，身下的血液已经干涸，转为暗红。屋里本因女主人悉心布置的一切全被翻乱，而他们的女儿却失去了踪影。后来他们的尸身也被人收拾妥当，听说还专门安排了墓地。 事发一周后，这户人家的事件不知为什么不追查了，最后给出的结果是周边反动派的野商队进门抢劫了。那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吴爷爷带着小宣仪躲在了一家商铺的屋檐下。爷孙俩本身是想打算私访商队贩卖街，想借此寻得一些有价值的宝贝回去，所以并没有安排仆从和车。好在吴宣仪从小就没有被养成富贵家小姐的脾气，反而还是对着这样的场景充满好奇：“爷爷，下雨了呀。”“是呀，宣仪呀，等雨停了，我们回家。”吴爷爷摸了摸小宣仪的头。 小宣仪突然听到了些什么，摇了摇吴爷爷的手：“爷爷，我听到有人在唱歌！”吴爷爷摸了摸小宣仪的额头：“没发烧吧？”“爷爷，是真的，你仔细听一下！”小宣仪还做出了“嘘”的动作。吴爷爷将信半疑地仔细听，果真在雨声中听到了细微的哼歌声，听上去是个小姑娘。他想起了上周失踪的那个女孩，那是他一个铁友的孙女。吴爷爷瞬间一股冲动，抱着小宣仪冲进了小巷里。 湿漉漉的道路，屋檐不断滴落下雨滴，吴爷爷的脚步声显得格格不入。巷子深处的那个歌声似乎意识到了有人靠近，停了下来，还给了小巷一阵安静。预感越来越强，吴爷爷的视线定格在了转角处一个简易的棚里，那里似乎被人有意掩盖住。吴爷爷将小宣仪放下，小心地靠近，当他将手按在棚上的时候，里面冒出了一个身影，伴随着一道寒光和充满着攻击性的声音：“别过来！”这是一个小女孩，虽然年纪尚小，但她的眼眸异常地带着杀意。 吴爷爷看着女孩的脸，十分熟悉，熟悉到让他想起三十多年前在拍卖会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她也是这样的一张明眸皓齿的俏脸，只不过她带着无限的成熟韵味，眼前这姑娘脸上全是稚嫩。老程家的儿子不就是跟她家闺女喜结连理了吗？吴爷爷突然之间醒悟，眼前这女孩仔细看也的确跟老程有几分相似呀！ “你要干什么！不要伤害我爷爷！”小宣仪可不知道此时自家爷爷在想什么，只见得女孩手中锋利的军刀，刀锋正指向吴爷爷。女孩并没有回话，眼里全是冷意，甚至还有同归于尽的神情。吴爷爷摆了摆手，语气温柔：“你……是不是叫程潇？”程潇愣了一下，知道她名字的，除了家人，那就是她家附近的人家了，还会有谁知道她名字？不！还有一个，爷爷曾经提到过——吴家家主。“你是吴爷爷吗？”程潇试探着，吴爷爷见程潇认出了自己，笑着点点头：“是呀，我来带你回家了。” “铛——”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人最后的理智崩裂。小姑娘一下子扑到了吴爷爷怀里，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 “他们都被我害死了！我不该不听妈妈的话！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