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时光在指缝间疏忽而过,安笒每天朝九晚五的去那边上班,日子轻松且充实。
安笒喂,陈澜?
安笒边接电话边下车,冲司机摆摆手,自己进了辰心之家的大门,
安笒出国一周?好,没问题的,我能搞定这边。
她边想边掏出钥匙开门,忽然听到里面卧室传来“哐当”的声音,像是有猫儿打翻了饼干盒子,而且是丹麦曲奇饼干金属盒。
安笒心一下揪到嗓子眼,抓了办公室里的羽毛球拍拿在手里,屏气凝神的走过去,一把推开卧室门,举着羽毛球拍要打下去,可是挥到半空中的生活,她倏地瞪大了眼睛,
安笒怎么是你?
严浩翔浑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她甚至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活着。
安笒我扶你到床上。
安笒费力的扶住比严浩翔,连拖带抱的将人弄到床上,急切道,
安笒我打120,你先忍耐一会儿。
她转身要去外面拿手机,忽然被他攥住了手腕:
严浩翔别去。
安笒你会死的!
安笒着急不已,但是严浩翔抓住自己,她只能暂时安抚他,
安笒医生来了,你就平安了。
严浩翔睁开眼睛,笑容苍白:
严浩翔这不全是我的血。
经过昨天晚上的一场恶战……现在外面还不安全。
严浩翔帮我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严浩翔缓声道,
严浩翔只有那一处伤口。
安笒赶紧的找出医药箱,拿着剪子小心的剪开伤口处的衣服,看着血肉外翻的胳膊,心脏猛然一缩,白着小脸看他:
安笒还、还是去医院,好吗?
严浩翔现在不少人在外面等着杀我,离开这里我会死的。
严浩翔半真半假道,
严浩翔如果小笒担心我连累你,我现在就可以走。
说着,他竟然真的扶着床要下来。
安笒躺好!哪儿都不许去!
安笒凶巴巴道。
幸好陈澜留下的药箱什么东西都要,安笒提着心帮他处理好伤口,再三确定他身上没有其他伤口,长出一口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安笒你好好休息,这儿平时没人来的。
安笒开口道,想了想又道,
安笒我去煮点粥来。
严浩翔闭着眼睛没有回应,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这套房子是马嘉祺专门给安笒准备的,卧室、厨房、卫生间一样俱全,冰箱里的东西也多。
下午的时候,严浩翔发起了高烧,幸好安笒一直用酒精给他擦手心和脚心,又拿了冰袋敷额头,才慢慢降温。
安笒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抬头才看外面是夜幕降临、华灯初升,她心中“咯噔”一声,暗呼糟糕。
这么晚还没回家,马嘉祺一定着急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听着手机里机械冰冷的女声,眉头皱的越紧。
他的手机一向不会关机的,怎么会……
安笒正准备再拨过去,忽然听到卧室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她赶紧丢下手机跑出去,严浩翔一手撑在床上,地上滚着一个水杯。
安笒你想喝水叫我啊!
安笒半似埋怨的责备了一声,忙不迭的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安笒现在感觉好一点吗?想不想吃点东西?
严浩翔怔怔的看着安笒的眉眼:
严浩翔好。
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端进来,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生活的味道。
严浩翔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苦笑:
严浩翔端不起碗。
安笒好人做到底,我喂你。
安笒一手端着小米粥一手拿着汤匙,盛起一汤匙,轻轻吹了吹送进他嘴边的:
安笒张嘴。
严浩翔嘴角抽了抽,满脸黑线,不过却真的配合着张开了嘴。
安笒等会儿通知你的人,让他们接你回去。
安笒边喂饭边道,
安笒看你伤成这样子,你的仇家一定很厉害,你呆在这里也不安全,还是去古堡。
想来没人敢真的去找严家麻烦。
严浩翔好。
严浩翔道。
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如此美好,她的眉眼温柔体贴,一边絮叨的叮嘱一边喂粥给他。
如果这样一辈子也好,严浩翔心中想。
“砰!”
外面的门被忽然踹开,脚步急匆匆而来,安笒心中“咯噔”一声,严浩翔已经一手将人护在怀里:
严浩翔别怕!
站在卧室门口,马嘉祺盯着房间里的两个人,每一道眼神都化成了凌冽的刀子,每进一步,刀子就凌冽一分。
严浩翔赤着上半身,一只手将安笒扣在怀里,床头柜上的碗散发着热粥的味道。
安笒嘉祺。
安笒松了一口气,欢喜的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
安笒你来太好了,他受伤了,你送他去医院。
马嘉祺盯着安笒:
马嘉祺你很关心他?
安笒他受伤了!
安笒脱口而出,看面前的男人眼神怪异,顿了顿,笑着扯了扯他胳膊,
安笒又吃醋了?
马嘉祺冷冷的转身离开,安笒心里“咯噔”一声,追了出去。
安笒你到底怎么了?
她伸出胳膊拦住他,
安笒他受伤了,我照顾他,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马嘉祺看盯着安笒,
马嘉祺你不知道?
安笒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
安笒解释道,同时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是她处理不妥当,不要吵架,解决事情最重要。
只要他相信他,她可以一点点解释清楚。
马嘉祺掏出手机冲着安笒晃了晃,满格的电。
安笒怎么会这样,我……
安笒愣住了,她没有说谎,可是怎么会……
马嘉祺扯扯嘴角:
马嘉祺你学会说谎了。
还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安笒马嘉祺!
安笒气急,她明明清白,却在这里左解释右解释,既然他不相信她,说再多有什么用,她声音沉下来,
安笒随你怎么想。
她转身要回去,被马嘉祺一把抓住手腕,冷着脸回头:
安笒有什么指教,马总?
马嘉祺跟我回去。
他冷声道。
安笒不!
安笒倔强的瞪着他。
既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她为什么要跟他回去。
马嘉祺手指收紧,安笒吃痛的咬着嘴唇,倔强的态度刺激着马嘉祺,他冷着脸将人直接扛在肩膀上,朝着院子里的汽车走去。
安笒混蛋,你放开我!
她气的双手晃荡,却怎么都挣脱不掉他钳子一样的大手,
安笒你有没有人性,严浩翔受伤了!
马嘉祺脚步一顿,将安笒放在地面上,看也不看她,抬脚就走,漆黑的夜,男人的背影挺拔冷漠。
余弦少夫人……
余弦忐忑,“唉”了一声去追马嘉祺,
余弦少爷,我来开车!
黑色的保时捷呼啸离开,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安笒双腿一软跌坐在跌坐在地上,牙齿在嘴唇上咬出惨白的印记。
她想要解释的,他为什么不肯相信。
严浩翔起来,地上凉。
严浩翔伸出手去拉安笒,见她神情恍惚,心疼不已,
严浩翔我去跟他解释。
安笒别去!
安笒拉住他,冲严浩翔无力一笑,
安笒我们的事情,你帮不了。
严浩翔眼神迅速暗沉下来,他帮不了。
所以,他只能在别处帮她,处理掉所有对她不利的人和事儿。
安笒我扶你回去休息。
安笒勉强一笑。
夜色从未这么漫长,每一秒钟都被拉长无数倍。
阿炎老大!
阿炎和铃铛闯进来,看着严浩翔苍白的脸颊,两人都吓了一跳,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眼睛倏地瞪大,
阿炎 老大,难道你真的……
严浩翔看了一眼过来,阿炎一把捂住嘴巴,后背生出冷汗。
一个人单挑了十几个雇佣兵,真是疯了。
铃铛老大,我们走吧。
铃铛上前道,见安笒神色恍惚,关切道,
铃铛小姐,您要不要一起回去?
安笒摆摆手:
安笒不了。
天色大亮,严浩翔坐车离开,安笒沉思了许久,拿起包回家。
李叔赶紧迎上来:
李叔少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安笒少爷呢?
安笒问,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栋豪华别墅这么冷。
李叔道:
李叔他昨天出去找您,一直没回来,刚刚余弦打电话来,说是直接去公司了。
安笒“哦”一声上楼,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会儿只想闭上眼睛睡觉,什么都不想。
她睡的极其不安稳,在床上翻了个身,身体酸痛的不舒服,索性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听到她起床的声音,女佣端着饭菜进来,恭敬道的退到一边。
鲜鱼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安笒胃里一阵翻腾,她跳下床,捂着嘴巴冲进洗手间,一阵干呕,好半天才起身,刚要出去,又被那阵鲜鱼汤的味道打了回来,只得一边呕吐一边吩咐:
安笒端、端出去……我、我不饿……
女佣疑惑的查看送进来的饭菜,全部都是少夫人喜欢的,怎么忽然不喜欢了?
从洗手间出来,安笒觉得脚底发软,忍着呕吐快步到窗边,呼吸着外面的干净空气,才觉得稍稍压下那种感觉。
“叮咚叮咚——”
桌上的手机忽然想起来,她拿过手机见是马婉柔的电话,深吸一口气接通:
安笒姑姑?
马婉柔小笒,来医院陪姑姑聊聊天嘛。
收拾利索,安笒让司机送她去了医院。
安笒姑姑。
她将水果放在床头,笑道,
安笒您觉得怎么样?
刘泽伟正好推门进来,笑道:
刘泽伟有我全天二十四小时伺候着,她能不好吗?
马婉柔当着小笒的面不要乱说。
马婉柔瞪了一眼刘泽伟,虽然还是凶巴巴的语气,但是眼神真的不同了。
生死关头,他拼命的要保护她。
那一瞬间,她原谅了他曾经所有的荒唐。
刘泽伟我去洗水果,你们聊。
刘泽伟笑了笑,拎着水果出去。
安笒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笑了笑。
马婉柔你和嘉祺还好吗?
马婉柔不动声色的打量安笒的眼神,想到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
马婉柔他很聪明,但是你不要把他想的太聪明。
对感情痴迷的人,从来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安笒姑姑,您想说什么?
安笒抬头看着马婉柔。
马婉柔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马婉柔你这孩子……我叫你来是有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