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个给他。”
谈话的最后,少年卡吧一声把自己的小拇指折了下来。
手指的断面看起来没有血肉,绿茵茵的光从断面透了出来。
那一节小指在他的手里逐渐变成了一个球体。
一个晶莹剔透的绿色宝石躺在他的手心。
“让他戴着,你自己控制时间,要是不想他那么快死,就别让他在七天以内接触到它就可以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少年不耐烦的把宝石丢进了自己手里,摆了摆手,叼着烟转身就走了。
……
“这个小崽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从房间里出来,就看的正在外面等你的伏黑甚尔面前站着一个黑色头发的小孩子。
这人谁啊?
看起来伏黑甚尔没有理他的意图,正保持着自己生人勿近的气场假装没看到那个小孩子的样子站着等你。
。。。这孩子咋没啥反应?给吓傻了?
“。。。甚尔,你把人吓到了?”
他冷漠的看了你一眼,见你出来了,转身就要走。
岁月是把杀猪刀,这不还没过几年,伏黑甚尔就已经从那个还会炸毛的少年变成了这个已经初具未来甚尔的气质的丧气青年。
现任家主已经病的快要不行了,禅院直毘人是呼声最高的下任家主。
“所以说哪里的小孩,跑这里干嘛?”
“不知道,也许是来看我热闹的。”
“看你干啥?”
“这谁知道呢?”
禅院甚尔当然记得这个小孩子的名字。
禅院直哉,禅院直毘人的孩子。
他也不好奇这人来干嘛的。
……
“你去干嘛了?”
“我去把我的手指拿回来了。”
“你还没有放弃你的玩笑吗?我不会嘲笑你的断指的。”
在几年前,这个人和自己隔了一晚上就没了一支小拇指。
自己当时吓坏了,想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能够打掉神宫鲜手指的人,最后想了半天还是去问了对方。
“我借给别人了。”
对方倒是很坦荡。
。。。早就知道对方不靠谱了。
“那你说你借给谁了?”
“禅院直毘人。”
。。。这是算准了自己没法求证?
算了,对方不爱说就算了。
他自然的把这件事当成了对方不爱说了。
“真的啊,你看,我的手指回来了。”
看自己不信,已经是青年的人在他面前挥了挥自己的右手。
确实是完整了。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他也没有追问的欲望。
反正神宫鲜干什么都乱七八糟的,追究也只会得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答案。
“好好好,我知道了。”
“今天要去做什么呢?”
“不是说要去看看五条家新出来的天才吗?”
“哦对吼。”
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结果自己忘记了。
红发青年自然的把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心情愉快的哼着歌。
这样的两个身影,印在了身后的那个小小的人眼睛里。
逐渐的发酵。
……
“你不好奇吗?千年一遇的六眼哎~”
“不好奇。”
禅院甚尔是真的不好奇。
所有的术士都很无趣。
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高傲,自信,依赖咒术。
目中无人。
那个六眼估计也是一样的吧?
……
那个孩子看到了自己。
禅院甚尔的瞳孔收缩,眼睛微微瞪大。
自己引以为傲的隐蔽能力被发现了?
这就是六眼吗?
为什么。。。?
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唯一的优势,就这样被这么小的孩子打碎了?
天赋就这么重要吗?
为什么?
他僵在原地。
自己仅有能够拿来对敌的东西都没有了吗?
……
“喂,六眼的小鬼。”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神宫鲜。
“不要那么冷淡嘛,打个招呼。”
“我不认识你。”
白发蓝眼的男孩反应冷漠。
“那就认识认识。”
红发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六眼身边。
“果然长了一张让人火大的脸啊。”
他抬起手,把小男孩的脸捏皱了。
“你在做什么?!”
男孩周围的看守发现了神宫鲜。
……
“芜湖,要跑路了,甚尔!”
这个跳脱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顿时让禅院甚尔刚刚汇聚的负面情绪消散的一干二净。
“神宫鲜!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
他无可奈何的被人拉着一起跑。
“啊?你不觉得那个小鬼很欠揍的吗?”
“那不是你在有人看护的情况下捏他脸的理由!”
“那谁忍得住!他那么欠我没有动手都是我在忍耐!”
“总之先跑吧!”
两个人一路狂奔到了郊外才躲开了五条家的追击。
“嗨呀,真小气,不就是捏了一下嘛。”
红发的青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悠哉悠哉的找了个自动贩卖机,买了两个饮料,把一个丢给自己。
每次都是这样。
捧着冰凉的饮料,禅院甚尔想着。
在自己陷入泥潭的时候,他总是用很离谱的方式打乱自己的节奏。
他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灰暗的世界中,把这里的一切都打乱。
他是那么的鲜活,踢开脚下的泥巴,在泥潭里高声唱着歌,跳着杂乱的舞蹈,然后把周围都染上属于他的颜色。
他不应该在这里垃圾堆里和自己一起腐烂。
“神宫鲜,我们叛逃吧。”
他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也许自己也早就沾染了他的颜色。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疯狂的行为呢?
“听起来好有趣,我同意了!”
青年啪一下打开了易拉罐的拉环。
“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动脑子啊。”
“哎?这么说我我可委屈了,为了我受伤的心,你要请我吃烤肉。”
“走开啊,我才不请臭烘烘的男人。”
不过这个家伙也找不到和他一起同流合污的人吧。
禅院甚尔这样想着,在夕阳下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你今天赌马又输完了?”
“对,反正我没钱。”
“哇,我不信。”
“你今天也去赌场了吧?”
“哇,你怎么知道!”
“行,今天只能吃拉面了。”
“我要豚骨的。”
“你掏钱就没问题。”
“过分哦,甚尔,你刚刚拉我上贼船。”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
“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吧?以我们这个身手,搞点钱应该不难吧。”
“应聘保镖?我想象不到甚尔你穿西装的样子啊。”
……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当自己叛逃的时候,禅院家大受打击的新闻传到自己耳朵里的时候自己真的感觉到了一点快意。
。。。果然神宫鲜会传染啊。
红发青年把玩着手里的指虎,正在和电话另一头讨价还价。
“哎呀,你都说了,诅咒师很难杀的好不好,给我加五百万会死啊?”
瞎讲,明明半个小时就能解决。
不过他也不会不识趣到在这个时候揭穿他。
电话那头可能又说了什么,青年随便应付了一下,就挂了电话。
“甚尔,今天任务结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你又想去哪里玩?”
禅院甚尔擦了擦新买来的咒具。
对于普通人来说,咒灵是一种很麻烦的存在。
于是对于这种付钱的举手之劳他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而对于来追杀的咒术师,咒具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几年来的通缉生活,让禅院甚尔的能力飞速上升。
两个人也打出了一点名声。
不过,可惜的是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存的了钱的主。
所以一直都是入不敷出。
“不要,今天我要工作。”
“牛郎店?”
“你不能否认那个真的很赚钱。”
“这我确实没法否认。”青年伸了个懒腰,“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
“你戴着面纱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可是我今天晚上想去打游戏,一个人好没意思啊。”
“让孔时雨陪你呗。”
“他太菜了,没劲。”
“那我可不管,你和给钱的女人来比你没有任何胜算。”
“哇,看起来好让人火大!”
青年冲他挥了挥拳头。
“行了,我走了。”
他没再继续聊天,转身出了门。
原本他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