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最后一颗子弹

清点调派着码头仓库里的货物——要说不累那一定是假的只是习以为常了，抽支烟便能缓解一分疲劳。刚刚得知钻石纯K今晚守卫森严，外三层内三层都相继安插了不少顶级杀手，不清楚墨连城为何要这样做莫不是帮会出了大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着实令齐穆感到震惊且费解，抽着指尖烟；迈着辛酸步；他的神色有些恍惚。

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绝不能掉以轻心出任何差错，迷乱的眼神不稳定的脚步如同醉酒后的样子。为了缓解这种不适感，齐穆轻呼出一口体内的浊气进而感受到一阵触不及防的心绞痛令他不适，随之抬手紧拽住胸口衣衫竭力压制着胸腔血液的翻腾。

他无力的倚靠在墙边沉重的呼吸，接连着额前开始滋生层出不穷的冷汗，豆大的汗珠顺流而下直接沁湿了衣领，这突如其来的撕心裂肺的刺痛，忽而又转为胸闷气短随之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齐穆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单手撑着墙壁艰难的往临时休息室前行，突然被谁给一把扶住

颜宋二爷，您这是怎么了？要紧吗？

齐穆就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兴许休息会儿就没事了，你不用管我，去盯着弟兄们上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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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不清的视线令齐穆难以看清前方的障碍物，他跌跌撞撞的进了临时休息室，接着他又刻不容缓的来到橱柜边，双手已然颤抖的厉害于是赶紧从盒中取出几粒药丸服下，然后靠墙瘫坐在地渐渐平复下来自言自语道

齐穆奇怪，难不成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行，眼下这个时候齐穆你一定得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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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枪响惊动了墨连城，果然周围有埋伏……

苏海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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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打住他接下来要讲的话）

墨连城以不变应万变，场子里都是精兵强将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偷袭总舵。

墨连城再等等……如果齐穆心向组织，最后关头再出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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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嘴唇内心复杂矛盾的情绪在血管中相互牵制，手里紧握着枪械克制住自己隐忍下来，应了声）

苏海是，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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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边一场激战即将来临，或许今夜之后闫门会将重新变革……颜宋果断掏出腰间的枪，她灵活的大翻身瞬间有一颗子弹钉在自己站过的位置身后的墙上。来不及缓和便示意身后的兄弟们掏出枪准备战斗。

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带头向后转，接着她毫无保留的向着身后的美国人开枪……一阵混乱的枪战下来，到底是损失了不少兄弟，那个领头的美国佬自己身上也添了几处新伤。颜宋带着仅剩不多的兄弟将货物夺了回来，并折返着准备接应齐穆从另外一个方向撤离。

转目望去，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颜宋秀眉紧锁怒吼道

颜宋火力掩护我……

黑衣保镖是，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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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腿往回跑，一面阻击敌人一面担忧万分的盯着那个男人，随之横扫一腿同一时间快速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侧目而视

颜宋二爷，您还好吧！这就是个圈套，他们想吃掉这批货再灭了咱们。

齐穆果然……

齐穆这也就是为什么阿城极力要求让我前来交易的原因，想要借他人之手铲除我这个心头大患吗？

（冷笑着捂住胸口，即便是缓和了大半也无法同一开始那种行动自如，强大的自制力，内心深处的不甘，还有那说不出来的…四周弥漫着血腥味儿，混乱不堪的场面，带出来的弟兄尽数被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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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宋二爷，您别再给自己添堵了。首席……首席他段不该这样误会您的，可眼下咱们得杀出重围才是最为关键的。

齐穆宋，让弟兄们不要节省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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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齐穆的指令门内杀手们娴熟老练的统一拔出蝎式手枪，接着精准无误的射击着移动活靶。而渔船上敌方早已安插好的狙击手也迅速投入到战斗中，他们每一次调试瞄准镜测算着风速，最后扣动扳机全力射击齐穆带来的人，试图为岸上的领队争取更多的时间。

腹背受敌让齐穆有些应接不暇，身后人儿急促的喘息着，扫视着一地的横尸本就力不从心的身体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然是消耗殆尽，晃晃悠悠的凝视这群‘豺狼虎豹’布满血丝的冷瞳萎靡幽暗的闪烁着寒光，手中的匕首粘黏着血汁一滴滴的掉落在地

美国佬Mr. Qi,放下武器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这样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齐穆Shut up.

齐穆想要我的命，那就凭本事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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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连城带领着闫门会的一小股势力在黑夜之中脱颖而出，他顺手拔起腰间那把跟随了自己多年的沙漠之鹰微声手枪，一副势在必得的气势习惯性的咬了咬腮，接着快速搜寻着那个领头的美国佬，一击不中那便再补一枪。

墨连城喂！中国还有一句古话：礼尚往来。

墨连城一向的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心态，忽而转目视线略过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自然而然的投射到那个人的脸上，怒吼一声

墨连城我的人也敢动，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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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目不转睛的盯着‘猎物’想要望眼欲穿的样子，渐渐的眸中杀气极具上升，瞬间整个人由内到外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他快速扣动扳机子弹成功飞窜出去以每0.36秒的速度直冲那人眉心的位置，忽而眼底闪过一丝猖狂疯魔的自信，桀骜不驯的微眯了眯冷眸，顺手扶了齐穆一把

墨连城死在这儿你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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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松了一口气，瞧着他只觉眼前有双重人影晃动，露出一抹惬意的浅笑低缓开口）

齐穆这不是还有你陪我一块儿死嘛！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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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时光倒转又回到了那年那个夜晚，在最后关头墨连城及时赶到。同样的并肩作战；同样的想着应对之策；同样的敌众我寡，但唯一不同是在彼此的心里早已生出嫌隙…他们在枪淋弹雨之中穿梭，毫无半分畏惧的步步紧逼敌手，每一枪都那么精准无误压根儿不给敌方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

所谓技高一筹，你能想到的，我…亦能想到。美国佬被黄金爆头，进而气势削减，这群散兵游勇缺了主心骨自然不足为惧。他们唯一指望的是那些安插在黑夜中的狙击手，但是，墨连城并非浪得虚名，除掉那几双眼睛还不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成功扳回主导权，毕竟这儿还是自己的地盘儿自己的管辖区内，两人背靠背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齐穆颤抖的手缓缓摸出两支香烟，顺带递给对方一支，抬头仰望上去雾霭随着这场腥风血雨之战消散了，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这片广阔的码头。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又夹杂着一丝腥腻刺鼻的血腥味儿，从这个位置眺望出去远处那灯塔的微弱灯光使夜色显得更加寂静。

齐穆我想你并非是刻意赶来解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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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这么问也是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没有任何的掩饰而是沉默着抽上一口香烟，望着身旁打扫战场的手下心绪极为淡定，鬓角垂散下几缕发丝衬着这氤氲缭绕的烟雾，眯起细长的眸子）

墨连城你先告诉我，那凭空多出的户头是怎么回事？

齐穆原来，你一直在怀疑我。阿城难道你不清楚我的为人？一路走来扪心自问我为组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真不该这样想我。

墨连城我一直都在相信你，所以刚才我选择出手而非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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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穆笑了，他笑的那么张扬。吃力的爬起身来俯瞰着坐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忧郁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寒凉与薄情，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戴着这种神情去看他。扔下那支香烟狠狠地用鞋尖蹭灭，齐穆有些抓狂

齐穆所以从头至尾你都在远处观望是吗？所以你在试探我的忠心是吗？

齐穆好，我告诉你。那个户头不是国内的，甚至我觉得那是故意制造的假象用来迷惑组织。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之所以没让你知道那是因为证据不足，怕会适得其反招来你更多的猜忌。

齐穆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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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大佬突然间发生了争执令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动作，苏海与颜宋也相继对望了两秒，敌意的眼神渐渐在空气中蒸发，而齐穆的体内因药效的反应使得脑血管迅速膨胀，血液逆行整个人面目狰狞将近失去理智。墨连城察觉异样赶紧站起身来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墨连城齐穆你怎么了？你别激动，冷静点儿……

齐穆闭嘴，你叫我怎么冷静。同样的话，我现在也问你一次，死在这儿你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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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连城愣在原地迟迟没有任何反应，现在是凌晨3:50，过去的这一个小多时里这片原本的净土正一点点变为魔域，而谁也不知道在东边停靠的废弃的游轮上，掩藏着一个神秘人，他占领在制高点，蹲守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驾着那把德FRF2式狙击步枪子弹早已上膛，双眸凌厉且尖锐的盯着瞄准镜调整着心态，测量着风速与射程静静等候着，连眼都不带眨一下。他像是压根儿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和蛛丝马迹…一连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纹丝不动。

在齐穆情绪波动最大的那一秒他终于扣动了扳机，子弹飞射出去成功的穿透了墨连城的左肩。

苏海首席……

颜宋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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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一击着实给墨连城来了个措手不及，他捂着胸口单膝跪地神色难看。齐穆呆呆地站在原地很显然他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看着地上中弹的人他似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刻他侧底的清醒过来

墨连城神色一变对着天空怒吼道

墨连城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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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对方并与大碍想来那个神秘人只是有意来挑衅，于是主动请缨）

苏海首席，我这就带人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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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海前脚一走紧跟着墨连城便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原本平息的心就在遭受不明势力偷袭之后再度怀疑上面前这个男人。无数关键词如同蜂拥一般汇聚心头，感情牌？苦肉计？暗度陈仓？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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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爬起身来，踉跄着在原地踱来踱去。一把掀开搀扶着自己的女人举着枪对准面前这个男人）

墨连城我太大意了，今晚，你我之间必定只能活一个是吗？

墨连城齐穆，你我恩断义绝从此不在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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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他只觉眉心似乎空了一块，并开始往下淌着灼热的液体，整个生命似乎都在随着那液体的流淌随之散去。瞳孔即使逐渐失神，却依旧盯着墨连城似乎想将他的面孔深深刻在心里、刻在脑子里。尽管如此瞳目被那液体侵染也未闭上眼睛，在生死攸关之际凭借最后一口气艰难的吐露着心声

齐穆我……我从未，从未背叛过你，背叛过组织，你……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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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滑落在地，顾不上伤口流血的速度抱着齐穆有些冷却的身体，即便是这样的时刻也强忍着不让那份骄傲滴落，有多少的不忍可在现实面前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话如同被施了魔法不断萦绕在耳边，接着理智的放下他的尸体果断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沉着冷静的深吸上一口气顺手拾起地上的枪械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凌厉尖锐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旁边的女人刻意压低声线）

墨连城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