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你豢养在笼里的雀,你却想封禁她的喉只为你一人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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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妄想舔舐你的血液,染指你干净的魂。他让太阳烧掉你唯一的信仰,将你的魄将永远囚于他贪婪的魂。
“太阳岂止烧毁我的心脏”
–start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淮扬的月被张若虚在春江之夜写就,淮扬的风情万种被杜牧在青楼女子中品出。
公元1928,丁香花,雨夜。
狭长的巷道,卖油翁敲下这夜的最后一道钟锣声,许莞房里正在放前几日刚录好的《聊斋志异》。
她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轻轻唤了一声“小孬”。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就从角落爬出熟练的跳进她怀里。
许莞“还是你乖”
夜半的暴雨似乎可以掩盖这座城市里的一切声音,许莞满意地眯起眼,手抚在猫儿洁白的毛皮上。
三天前,她被骗回了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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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收到许家寄来的信时,许莞站在楼梯口久久未反应过来,西洋工匠新铺的大理石地板被昏黄的壁灯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许莞双手抚在扶梯时心头突然涌上冰凉,丝丝缕缕地钻入骨髓。
如果不是面前这位小厮唤的“大小姐”,她大概早已忘了自己是扬州许家的女儿。
许莞“进来吧…”
奢华的吊灯挂在客厅的顶端,最外面的镂空花纹环绕着几个亮亮的小灯,小厮站在许莞面前,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许莞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忽然间笑开了,瞳孔清透,嫣红的唇微抿。
许莞“别紧张。”
小厮抬眼看向这位小姐,只见她整个人的表情越发柔和,乌色的瞳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嘴角两侧显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唇瓣似玫瑰花般红润。
许莞“信给我吧”
她伸出皙白的掌心,五指细嫩地看不出一丝纹路,小厮微愣,大脑只剩下一个想法。
许莞“我不会为难你。”
大小姐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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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声机里飘出的舞曲咿咿呀呀,外壳上雕刻的精美花纹在灯光的氤氲下更显耀眼。
磁带在转动下向四周散着金属光泽,小厮默默打量着房间中富丽堂皇的一切。
他本以为大小姐真如传闻般脾气火爆,所以一开始二太太将这份差事安排给他时,心中就像吃了黄连般苦涩。
可她竟没说什么。
他站在一旁默默腹诽,似乎也没有府中丫鬟们说的那样糟嘛。大小姐很温柔,也很漂亮。
比他在扬州见过的所有世家小姐都要漂亮。
“噗”
不知看到了什么内容,许莞轻笑了一声,雪白的藕臂支在脸侧。眼尾轻轻扬起。
许莞“你回去通报一声,说我过几日就回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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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说许青山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见她一面是他发病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爹现在怎样了?”
小厮有些为难地看着她,支支吾吾地说,“……老爷病的很重,请了很多大夫都没看好。”
许莞盯着他看了良久,脸上没带什么表情,清冷又淡漠的瞳明晃晃地看向百叶窗,有些似笑非笑。
许莞“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小厮拿不准这位大小姐的意思,面色平添几分张皇无措,粗糙的手紧张地拽着衣角不停摩挲。
带着热流的风吹动花园的灌木丛,绿叶盈翠,密麻茂盛。
许莞“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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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莞裹了一件薄外套就坐在院子的秋千架上,月季爬过栅栏钻进院墙,粉色的黄色的花瓣被夏风吹散落在她的脚边;
夏风轻柔地吻过脚裸,绿色的枝茎脉络分明,落在视线里形成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要回去?”
“嗯。”
“总要知道许青山在搞什么鬼。”
还有。
自离开许家起,仔细算来已经过去六年。可终究是放不下。放不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放不下那个人。
许莞站在台上舞着段段水袖,眼波流转间似看着许炽的眼睛,发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叹息。她唱到
“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
谁知道,容易冰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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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绿皮火车回扬州那天她是独自一人。窗外星火寥寥,火车头愤怒地吐着发亮的火星,沉重地喘着气,冲破黑暗,沿着铁路驶向夜色苍茫的远方。
皮鞋咚咚咚踩在车厢过道内的声音在许莞身后响起,她微微抬头瞥了一眼,熟悉的脸映入眼中。
江谨知小姐
江谨知低沉的嗓音和着火车上最后一道钟声陷入耳里,许莞看向他英俊的面庞,突然笑了。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藏着浅浅欢喜,肆意而张扬。
“你来了”
江谨知没吭声,微微俯身坐在许莞的侧座,一朵艳红的玫瑰耀眼地插在他的西装翻领上。他献给她。
许莞“谢谢你,谨知。”
雪白的纱裙被她压的生出褶皱,水蓝色的里衬领口上绣着一层层繁密的蕾丝边,她拉了拉肩带,眼睛里蒙上水雾;
车厢似乎也不是那么枯燥,夜风也没有那般阴凉了。
谢谢你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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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给他老婆邓颖超的信中写道:我这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恩来总理给邓颖超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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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写过这个,肯定有美女眼熟啦。
那个时候想法好简单觉得不会写长就当个番外放在谎话吧,后来发现越写越长,不大合适又删了。
舍不得。一直都留着。
现在又想重新开始,所以又开了。情节和原来发过的会有碰撞重合。
望喜oo.oo,我真的很爱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