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家家（3）

“我怎么也没想到，千等万等，是这个结果。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回去过。

　　可是去年夏天，我听一个男客说，那个村子里有人得了瘟疫，整个村子都被封锁了。

　　年前我派人去打听，得知，那一家子全被传染得了病，四个人，一个都不剩，全死光了，哈哈哈……”

　　周允不由得想到原主家里，虽然日子也过得艰难，周老爷也不是什么好的，但他至少从未主张过卖儿卖女……

　　比起白莲，原主总归是幸运的。

　　白莲还在继续说着。“我记恨着他们，可又控制不住去……”

　　白莲的声音哽咽了。“我也想有爹疼，有娘爱……凭什么，我得不到？”

　　周允已经觉出了什么。刚刚她们去的那地方，里面住着的竟不是白莲真正的父母！

　　她匆匆瞥到的那几个牌位，许就是白莲死去的家人们的！

　　“你刚才瞧见了，我现在有爹了，有娘了，还有个弟弟……”白莲尽量用欢快的语气说出这话，可说着说着，她就说不下去了。

　　自欺欺人，到底是骗不过自己。

　　白莲肩膀微微颤抖，把头埋在周允脖子里。周允觉得不适，但也没把她推开，而是拍了拍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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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敛从家里出来，连进宝也没带，独自一人上了后山。

　　山里道路曲折又难走，但秦敛早爬习惯了，爬到半山腰时大气也没喘一下。

　　他此番，也并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爬山来了，而是因为教他轻功的师父住在这半山腰上。

　　师父原是江湖人士，现在隐居在山上，不再问世事，每日就是吃喝拉撒睡加练功。

　　那年，秦敛十岁不到，偷跑到街上去玩，却在一个隐秘的巷子里，碰上师父和师娘与一群人黑衣人缠斗。

　　他眼睁睁看着那群黑衣人一个个尽数倒下。

　　师娘毫发无损。师父却因护着她，双臂尽断，整个人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

　　横尸遍地，秦敛扶着墙吐了再吐，等吐完抬头，发现师娘已经将师父的伤口简单处理过，此时正目光森森地看着他。

　　秦敛抖着腿，话说得有些结巴：“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我很有用的，可以帮你们做很多事！”

　　师娘僵硬的嘴角终于动了动。“你，去帮我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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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师父伤好后，他们便上了后山，定居下来。

　　此刻望着乱石中几间简陋的小木屋，秦敛加快了脚步。

　　等秦敛上到半山腰，果然见到师父又在扎马步了。

　　两条袖子空空荡荡，被山风吹得摇摆。断臂师父四五十岁，头发乌青，如果不看他残缺之处，也是个十分强壮硬朗的中年人。

　　因着他失了双臂，倒促使他练成了一对儿灵活的双腿、双脚。日常行动不用人服侍，丝毫不受拘束。

　　不然，师娘也就不会放得下心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师父，师娘回来了么？”

　　“你这几天日日来烦我，可是我教你的功夫都会了？”

　　“……”秦敛脚步慢慢往后挪。

　　这么多年了，师父几乎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然而他也就只练成了个轻功。

　　“过来，我们练练。”

　　“啊！不要啊——，师父！”和师父对练，秦敛只有挨揍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