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处

或许是因为她摆足了不合作的态度，叔父怒气冲冲的瞪了汪曼春许久，最终还是徒劳地弯下了腰。他老了，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即使自己当初做了些什么，这个孩子也是自己唯一的血脉，他又还能如何呢，但真不去管她了？

张启山坐在沙发上，感受着曼春突然变得糟糕的心情，分明刚见面的时候，虽然曼春是站在那个女人面前眼睛里满是怒火，可是那个时候她的眼睛还是鲜活的，里面像是有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热烈的像是要将他的心脏烫熟一样。

他就站在哪里，看着她那一双眼睛，觉得自己当初断然和二月红说，他的一生是要献给国家的果然还是太过草率了，这样一双带着火焰的眼睛，好像点燃了他全身的热血一样，他的血液好像下一秒钟就要沸腾开来，将自己烧成灰烬。

只不过他是一个在沉稳不过的人，即使自己还想要看一眼她的眼睛里还会有些什么的东西，还是强迫了自己将视线转移开，看向了那个她曾经说过的师兄，只不过看向明楼之前，他也没忘记今天的天气，将自己的外套披给了她。

那时候的她虽然是生气的，可是其中更多的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份怒意也是大多都是冲着明镜去的，如今她也在生气，可是那多半是对自己的。

只不过前面是他们叔侄之间的对话，张启山虽说很想解释，可是到底是第一次见面，加上他也确实不知道他们之间吵架的点是什么，或许是，她叔父在催着曼春成家，但是曼春不愿意。张启山知道，这肯定只是外层的原因，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包括在这段话被提到的明楼，他对此一无所知，只有猜测。

所以在知道一切之前，他不能妄自下决定，这是他的谨慎。

只不过在汪曼春凭借着一己之力成功地将汪芙蕖给气上了楼之后，张启山还是犹豫着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

悠悠的柑橘味道送了过来，是她身上的味道，她似乎是换了香水，从靡丽的味道换成了这样清雅的，似乎与她让本人所呈现出来的样子格格不入，但是在这样静谧的晚上却格外的合适，看见汪芙蕖离开，她微阖着双眼，安静地坐在自己身侧，和着这样清淡的香气。

无端惹的人入眠。

只不过在张启山真的沉迷在这股香味之浅，汪曼春一下子站了起来，做了一个交际舞中邀请的手势，虽然这个手势多半是作用于男方，但是由她做出来，却带着一分独属于自己的英气与妩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只不过如果她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将那么一点英气藏在她柔媚的笑里。

就好像，曾经，他们刚见面的时候的样子。事实上，如果不是霍三娘的提醒，她自己也没想着掩饰，他根本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妩媚的姑娘，会是76号里面的人，甚至于她的名字，即使是在长沙，也算不得陌生，大名鼎鼎，心狠手辣。

若是没有她自己直接告诉了自己她的身份，只凭借这一个名字，张启山绝对没办法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虽然在后来的相处之中，他也发现了，这位确实的业务能力确实是非常优秀，胆大心细，善于伪装。

只不过即使深知她的危险，看着面前她伸出来的手，莹白如玉，看上去没有一丝的老茧，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她的主人还使得一手的好枪法，像是一个娇生惯养地大小姐一样。张启山还是从善如流地握了上去，“我的荣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