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处

婉婉。

明楼感受到了张启山看向他转瞬即逝的目光，只不过在那个男人走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将他当成是一回事，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恍若隔世的称呼。

他自然是知道汪曼春的小名的，那时候汪叔叔还在，明家与汪家那时候还是世交而不是如今这样，三代不与汪家结亲。那时候，他经常看见霍家阿姨带着还在怀里的曼春来明家玩，那时候霍阿姨，就是叫着婉婉。

只不过随着霍阿姨和汪叔叔的离开，这个名字也逐渐被尘封在了回忆之中，即使是后来他与曼春情浓的时候，也只不过是随着她叔父，唤她曼春，如今却没想到会从一个他从来未曾见过的人口中再度听到。

即使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个什么身份，明楼的大脑转得飞快，想要从这些年曼春与他写的信件之中找到这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对他接下来的计划造成什么损失。只不过他面上依旧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他伸出手来，“幸会，张先生，在下明楼。明月楼高休独倚，明楼。”

张启山皱着眉，看了一眼曼春身上穿的旗袍，虽说院子里烧了火，可是到底是快要入冬的季节，屋子里人来人往的，却也不算暖和。他身上穿了一件紧身的西装外套，衬得他刚升级肩宽腿长，浑身的气场就快要冲破那件衣服，向四面大方辐射而去。

张启山应了一声，脱下身上的外套，往曼春身上一批，然后才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明楼，“幸会，明先生，在下张七，因在家中行七，所以唤作张七郎，只不过后来觉得这个名字文气，所以自作主张改为了张七。”

刚一对面，两个人心中都是一惊。张启山还要好些，他早就在曼春口中听说过这个师兄，还说过，他也有一个和副官很像的弟弟，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们应该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青年，也就是之前在锦溪那里见过的青年人，那时候不觉得，如今站在一起，确实和副官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有几分相似。在来之前，他对这位曾经的明大少爷还算是小有了解。

当然，是十年前的明大少爷，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国外，张启山的手还没伸去那么远的地方，即使有，也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可以知道的，就算是现在有的关于他在巴黎大学当老师的事情，还是九爷说的。

只不过对于明楼而言张启山的存在就是十足的陌生了，他回想着曼春的书信，也没有从中找到哪一个相似的人物，唯一一个相似的还是男朋友的这个身份，她曾经写过信给自己，说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男朋友，只不过不九之后的信里，就说是被她杀了。

明镜看着明楼不仅对自己说的话不表态，更是直接跟着身边那个一看就和汪曼春关系匪浅的男人交流起来，满肚气没地方发，眼一转，看见了一直跟在明楼身后的阿诚，只不过对于这个弟弟，她不算是很熟，只能瞪了他一眼，再度将炮火对像了明楼。

“好哇，看来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吧，明楼，今天我话就放在这里，你要是想姓汪的话，就尽管留在这里，但是明天你还想进我明家的门，怕是就不成了。”

说罢，她猛一甩头，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一个什么表情，直接就离开了宴会，张启山看了一眼明镜离开的方向，转过头对向了明镜，“令姐真乃性情中人。”

明楼怔了下，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好脾气地笑了笑，“没办法，家姐嘛，”

说罢，看向了汪芙蕖那边，“承蒙老师不弃，只是诸位也看到了，我这个姐姐啊，就是还把我们当成小孩子一样，操碎了心，这不，还管着我宵禁呢，明楼替家姐给大姐赔个不是，只不过职位也看到了，明楼就先告退了，不然吗，我怕是真的就进不了大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