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处

“曼春小姐？”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犹疑，想来是不确定这个在阴影里同一个青年人跳舞的是不是她。听见这个声音，曼春下意识地回头，似乎是看见了她的脸，那个人的声音也确认了几分，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走进，一张熟悉的脸庞显露了出来，过去的青涩现在意境完全被书生气所代替，一派的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是明诚。

“阿诚？”

她的声音也是带着几分犹豫，毕竟算起来，他们也是已经快要十年没有见过了。十年前阿诚也才十六岁，还是个读书的少年郎君，一张俊秀的脸上都是青涩与怯懦。那时候他才刚到明家不久，身上还带着他的养母带给他的自卑，哪里象是现在这样，落落大方。

“诶。”

青年应了一声，走到前来，“曼春小姐。”

“阿诚你，怎么回国了？而且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与他，不是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阿诚笑了笑，在月光下看上去很是清俊，“哪能啊，那时候年纪小，喜欢粘人，如今都长大了，大哥他也有自己的学习工作，我哪里能一直跟着他。反而是曼春小姐，莫不是还在于大哥生气，都不叫他师兄了，他呀他的。”

曼春冷哼了一声，也不回答他，径直扯过一旁的张启山，“这是明诚，我叔父学生的弟弟，他与我一样大，读书却比我晚上几年，算是我学弟。这是张启山，我的一个朋友。”

“幸会。”

张启山伸手，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书生一样的青年，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青年绝对不会是像他所展示的那样，是一个单纯的书生，虽然他看起来非常的斯文。

听见张启山这个名字，明诚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是那个斯斯文文的样子，不知道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还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对面的人是谁。看着张启山伸过来的手，明诚从善如流的握上去，伸出的十指骨节分明，甚是好看。

“幸会，张先生，在下明诚，曼春小姐的同窗。”

许是看出了他们二人之间气氛的不同寻常，明诚很是聪明避开了他也曾经是曼春小姐恋人弟弟的这一身份，在过去的时候，刚被明家收养的时候，那时候跟在大哥身后，他也曾经唤过她一声妹妹，虽然曼春小姐每一次都说她比较高，该是姐姐。

那时候，他应为养母十几年的苛责，明明是个十六岁的大男孩子，却还没有曼春小姐一个女孩子来得高，曼春小姐从小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好不容易多了一个同龄人，非说要做姐姐，于是他们之间弟弟妹妹乱叫一气。

一直到她和大哥的是被大姐知道了，这才换成了生疏的曼春小姐。

即使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回国，曼春小姐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穿过大洋，来到了大哥的身边，那时候他就知道，大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曼春小姐，即使，大哥永远都是说，他不是还没忘记，而是为了收集国内的情报，曼春小姐，也在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曼春小姐。

若真的是如此，在曼春小姐只是在日本留学，根本没有回国，也没有和日本人扯上关系的时候，为什么曼春小姐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飞向国外呢？

他也曾经认为，曼春小姐该是如同大哥一样，默默地挂念着对方的，却没有想到，或许，她已经走出来了。

当初那个不肯放手的人身旁已经新人，当初那个潇洒离开的人却一直在作茧自缚。

“曼春小姐，天色很晚了，我暂时住在长沙城南淮路37号霍府，大概要呆上一段时间，曼春小姐若是不介意，有时间可以来找我一块吃茶。今天就不聊了，天色太晚，曼春小姐也莫要在外面多加逗留，我就不抢了张先生的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