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

上清天。

斗姆唤来锦觅，吩咐她站在自己面前来，看着她那一张生得与籽芬八成相似的脸，缓缓叹了一口气。锦觅不满意的靠了过去，将自己依偎在斗姆元君的坏里，感受着她身上平和的气息，不自觉地开始跟随着她的频率缓缓呼吸吐纳。

龙影看着面前熟悉的三头身的小孩子，这才发现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看清过面前的这个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

不得不承认，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在那些龙影还见不得人的日子里，他的生命之中，唯有九野和穗禾。对于这个孩子，即使他不是自己的孩子，龙影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去喜欢他。尤其是后来的时候，他获得了穗禾的同意，可以在天界自由的行走。

那时候，穗禾给他的名录是，九野的老师。

就也很聪明，在他那些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知识里，他自己不愿意想起那些，却从不吝啬于教导九野这些。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也知道对于九野来说，那些帝王心术，那些禁术，都是九野应该知道的东西。

他是一个尽责的老师，九野也是一个很听话的学生，在很多的时候，龙影提出的问题总是能够回答的很好，很多地方与龙影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有很多东西，不需要龙影点出来，九野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曾经将这些当作九野是他唯一的徒弟，是他一手带大的默契，可是就在九野出现在璇玑宫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天真的可笑。如果是其他的人，或许还会以为九野是因为贪玩所以一个人跑来了那里，但是龙影在看见九野脸上那个与他如出一辙的微笑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对于他而言，唯一的一点好消息，就是他的直觉在告诉自己，九野暂时还没有打算对自己做些什么。

“九，九野？”

九野应了一声，这寂寞的璇玑宫比起日后天帝寝宫来，变化不大当年他凭借着冲动闯入了璇玑宫，见到了润玉，一者是因为天宫的人都以为他是母亲并没有多加阻拦，另一个就是因为璇玑宫千八百年没有变上一次的结构了。

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比如那盆他一直看不大顺眼的昙花没有了，璇玑宫内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地的清冷月色。

他并没有回答龙影的问话，只是做出一副文雅的样子，他曾经第一次见到润玉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对着他露出的微笑。如果不是因为他露出了破绽，这样的笑容，他记得应该还要更加清楚一些，学起来应该也要更像一些。

“听说璇玑宫中为了迎娶水神长女，曾经有过一室繁花。如今璇玑宫尚在，只是不知道，花去了哪里？”

龙影看着九野对着自己笑，那样的表情放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其实看不出什么好看来的，相反，还会让人觉得可怕，可是龙影却觉得那个笑容熟悉的很，好像自己在过去，也曾千百遍的见过。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应该先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应该先去询问九野为什么会来这里，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毕竟除了发现九野到来的那一刹那，龙影发现，他是没有感到意外的。

或许，是因为九野实在是太像他记忆里的润玉了吧，无论是那样一双眼睛，还是处理事情的手段，思考问题的方法。与其说他像是龙影自己所教的，倒不如说，他更像是润玉，那个完全版本的，拥有着所有过去回忆的，润玉。

“我该叫你什么，父亲？还是润玉，老师？亦或是龙影？或者说，你更喜欢我叫你一声兄长，毕竟如今来说，我也叫的，你也受得。”

“不过那些东西也没什么重要的，我今日来也不是陪你叙旧的，不过是想问问你，觉得斗姆元君如何？”